俞尧抿着唇,半晌颔首。
他的点头似乎在极大程度上取悦了李敛越,李敛越伸手摸摸他的脸,俞尧怕他做出些什么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李敛越目光流转过客厅上两人假装什么都没有见到的身影,到底没有再一步动作。
他叹了口气,才是出门去。
按理说,能见到父母,李敛越又没有拿父母来威胁他,俞尧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他一整天下来都心绪不宁。
父母这半年的生活过得很是不错,李敛越在公事上给予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也从未真的为难过二老,方露甚至还说起了李敛越的好话。
“小李这孩子,阴沉沉的看着慎人,其实人还是实在的,以前……以前我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像话,但是这么些年,他对你没有半点不好,你待在他这里,我也不用操心。”
俞尧迷惑的看着方露,他想起三年前,他爬上李敛越的床,换取俞家的安定时,反抗得最激烈的就是方露。
方露自幼把俞尧捧在手心上,哪怕俞尧做出再怎么忤逆的事情来,她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可是事情发生后,方露甚至一度要和他断绝关系。
时过境迁,竟连母亲都被李敛越收买了人心。
俞尧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俞顺性格软弱,对于用儿子免去牢狱之灾,心里有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只在离开时低声说了句对不住,便没有再开口。
俞顺和方露没有在银泉别墅久待,临近午饭的时候就回去了,送走父母,俞尧心中的疲惫感却越来越重。
他猜不透李敛越……
李敛越将他囚禁在这里,限制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别人都以为李敛越对他很好,但他厌恶这样的生活,可是李敛越有时候流露出来的温情却又是那么情真意切。
他从来都知道李敛越喜欢他,无耻的利用了这份喜欢,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却又怀念自由,他知道自己在过河拆桥。
前年他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伙同路岸想要逃离,那次被李敛越发现后,俞家的股份一夜大跌,几近破产,李敛越想要毁了一个俞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李敛越在很多事情上都对他极度宽容,唯独那次,他和李敛越大吵,控诉李敛越对他的束缚,可是李敛越面不改色,像尊天神一样冷冰冰的看着他,语气轻视至极,他说,“俞尧,你一无所有,又是草包一个,你拿什么和我斗?”
就是这句话,俞尧记到了现在,他知道自己无能,但当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却又是那么刻骨铭心。
他根本斗不过李敛越。
那次的经历他已经不太愿意回想,他主动爬上李敛越的床,像个荡妇用身体去做所谓的赎罪求饶,李敛越全程只是冷着一张脸,看他忍着屈辱做出许多他从前都不可能做出的姿势动作。
李敛越的表情是那么冷,冷得像是一个旁观者,看他狼狈的挑逗撩拨,最终给他判了死刑,轻飘飘的废物两个字仿佛要烙在他身上。
李敛越曾经给过他多少包容,就加倍的在他身上羞辱回来,李敛越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在对付他时毫不手软。
他被打击得崩溃大哭,哭得说自己错了,哭着求饶,哭着让李敛越放过他的父母,哭着向李敛越保证以后再不会犯……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回想起来才觉得羞辱万分。
俞尧被回忆侵袭,白了一张脸,三年前,还有父母站在他身边,可是到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徒劳挣扎,就连父母都被李敛越收买了,他想要摆脱李敛越就更是难上加难。
可也并非全无可能……
俞尧咬了咬牙,说他过河拆桥也好,没心没肺也好,他再也不愿意再过这种毫无人格的生活。
第10章
那天晚上还没有十点,李敛越就回来了,俞尧还处于不安的状态之中,一听见声响,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却假装若无其事的刷着手机屏幕。
李敛越身上还穿着没有脱下来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挺拔英俊,他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搭在卧室的小沙发上,没有说话,可是俞尧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那道光芒毫不加掩饰的将他审视了一遍,让他如坐针毡,他坐不住了,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李敛越脸上,李敛越看起来心情不错,眉眼都是放松的。
“今天回来得好早。”俞尧没话找话,面对李敛越的眼神,心里乱糟糟的一片。
他有点想明白李敛越为什么这么早回来,那眼神里赤裸裸的热情仿佛要穿越空气将他融化。
俞尧身体里的警戒线铃铃铃的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走到衣柜前,打开门拿出套睡衣放好,才是看向李敛越,“先洗澡吧。”
李敛越慢条斯理的走到俞尧身边,看了眼睡衣,又看了眼神色慌张的俞尧,微微挑了唇角,在俞尧脸色快要撑不下去时,李敛越才说,“今天和伯父伯母聊得高兴吗?”
俞尧嗯了一声,心跳得很厉害。
“既然高兴,就没有什么表示?”李敛越声音沉沉的,仿佛带着魔力般,加之他深邃的眼,令俞尧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喉结。
俞尧知道,李敛越让他和父母团聚,又给了俞家那么大的好处,自己自然是要对李敛越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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