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岸端详着他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他和沈余天对望一眼,在沈余天眼神里看见了同样的无奈笑意——他虽谈不上多了解俞尧,但开心不开心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俞尧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旁人比他看得还清,只有他一个人演着自欺欺人的独角戏。
路岸正想揭穿他,却听闻沈余天接了腔,“我听路岸讲过你和李敛越的事情。”
俞尧猝然看向沈余天,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但转念一想,他和李敛越的事在圈里早是人尽皆知,反而释怀了。
沈余天是记得俞尧的,路岸也没少在他面前说俞尧的事情,在路岸的描述里,这个表弟飞扬跋扈,比之路岸的娇纵有过之而无不及,路岸每每谈起他,都是一副拿他全然没有办法的神情,如今一见,倒和路岸说的有些不同,好像身上的刺都被拔光了,只剩下虚张声势竖起来的毛。
“俞尧,”沈余天缓缓道,“我不太清楚你和李敛越之间的事情,也知道我一个外人不应该说太多,但是有句话,我却不得不说,人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有些事情过于固执,到最终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当年他就受了这样的亏,自以为路岸不够坚定不够成熟,无法和他比肩而行,到头来,只不过他自以为是,使得两人白白分别了几年。
路岸似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沈余天瞥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结束这亲昵的动作。
俞尧把两人的互动看着眼里,他听得有些迷茫,但又好像捕捉到了一点什么,眼神变了又变。
路岸摇头道,“再不抓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俞尧,人心这东西,最禁不起折腾,你要是真的满足于现状我无话可说,可你自己想想,对于李敛越,你究竟是个什么心思,要是真恨,老死不相往来便是,但倘若还有一点念想,趁能回头,就别闹别扭了。”他十分感慨道,“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珍惜……”
沈余天忍俊不禁,“你也就大他一岁。”
路岸哼道,“你别拆我台。”
俞尧正万分苦恼,结果眼前两人偏偏你侬我侬,他有气无处发,只好赶人,“你们别当李敛越的说客了,我自己会想,也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怪寒碜人的。”
路岸闻言一把抓住沈余天的手,“就专门肉麻你这种没对象的。”
他说毕,带着沈余天起身,回头正见俞尧在发呆,不禁和沈余天对视一笑,出了门,还说道,“俞尧这个傻子,学不到我一点追人的本事。”
沈余天含笑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声音越来越远,似乎还能听见路岸的笑声,俞尧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被窝里,他心乱糟糟的,抓不住一个思绪,沈余天和路岸的话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耳朵里,不断在脑海盘旋。
他对李敛越是什么心思,他能有什么心思?俞尧心脏砰砰砰的跳,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脑海里忽然闪现多年前李敛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青涩而多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能回忆起李敛越眼里如星月般的柔情。
他猛然吸一口气,想要赶跑眼前的李敛越,却怎么努力都无法挥走那张脸,他微微发着抖,抱紧了被子,认命一般的咬紧了牙,他想,他肯定是疯了,竟然也会想念李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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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公司这几天人人自危,素来宽厚待人的老板李敛越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处处吹毛求疵,稍有一点点错误就被骂个狗血淋头,每个人过得就像冬日里的花,瑟瑟发抖个不停,众人纷纷猜测大老板性情大变的原因,谁都没能琢磨出来。
李敛越可不知道底下人的想法,自从放走俞尧之后,他的日子过得一团糟,不仅仅在公事上严苛得过分,在生活上也是烦躁不已,他已经多年没有失控过,追溯上一回这般失控也是他出国留学那段时间。
俞尧就跟他心里的弦似的,稍微一动,便把他全部的定力都打乱。
屏幕上的策划书越看越觉得不满意,李敛越的眉头甚至紧紧皱了起来,眼见有发怒的征兆,秘书敲门进来,说道,“boss,林先生在楼下会客厅,请问要让他上来还是?”
李敛越眉头皱成川字,“哪个林先生?”
秘书还没来得及回答,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林论带着笑走进来,他穿得很休闲,白T牛仔裤,头发也没有打理过,显然不是为了公事过来的,声音爽朗道,“是这个林先生……李老板不会不欢迎吧?”
李敛越一秒的惊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招手让秘书出去,才看着林论,语气听不出好坏,“坐吧。”
林论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沙发上,他一派悠闲的模样,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左看看右看看,笑吟吟说,“李老板办公室布置得不错,就是有点太单调了,我前两天刚得了拍了幅油画,差人送过来装点一下更显李老板的品味。”
李敛越审视着他,站起身道,“如果你不是和我谈公事,我想我没有时间陪你聊天。”
林论偏头笑得更欢,“我确实不是来找李老板谈公事的,我是来找李老板,”他顿了顿,勾勾的看着李敛越,尾音往上扬,“谈恋爱的。”
第23章
林论语出惊人,半点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不妥的地方,李敛越看着眼前笑吟吟的人,没有被表白的喜悦,有的只是面对麻烦的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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