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李敛越对俞尧的纵容令人咋舌,是俞尧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俞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有人,翻了个身艰难的睁开眼,果然见到床沿的人,李敛越来不及收起脸上的柔情,俞尧几乎要以为从前那个李敛越回来了,但也只是一瞬,李敛越的脸色又是如水平淡。
他揉揉眼睛,带着鼻音随口问了一句,“回来了?”
若不是两人关系特殊,他几乎要以为两人是同居多年的夫妇,俞尧为这个想法发笑,听见李敛越嗯了一声,紧接着俯下来摸摸他的脸颊。
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李敛越仿佛卸下素日的冷冽,俞尧静静看着他,以为他要说点什么时,李敛越已经把手抽开,起身去洗漱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李敛越就是这样一个让他琢磨不透的人,有时候俞尧很怕他,怕他的手段和控制,但有时候,李敛越又给他一种很温柔的错觉,像是从前一般,哪怕他再放肆,李敛越都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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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聚会之后,得快几个月,俞尧才再次见到李敛越。
当时他刚上四年级没多久,仗着自己家境好,在学校是个混世小魔王,几乎是横着走的,整个小学上至六年级,下至一年级,没有一个小孩儿不怕他。
他玩得好的人其实不多,身边来来去去都是同个圈子的人,那会子还和表哥路岸上一个学校。
路岸是路家的独苗,父亲从政母亲从商,家世显赫,性格暴躁,在很多方面都和他臭味相投,两人从小玩到大。
只不过他和路岸不同的一点,路岸即使霸道,但其实很少做太过恶劣的事情,他不同,像是天生骨子里就带了恶劣的因子,凡是令他不顺心的,他就必须给捋顺了。
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年代久远,记忆都模糊了,似乎是有个低年级的小孩儿因为什么事情惹到他,他把人欺负到不敢来学校。
好像是打过两回,老师也见着了,但没有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真的是坏到骨子里去,小小一个人,那么多坏心思。
李敛越就是在这时转到他的学校来的。
再次见到李敛越,俞尧记得很清楚,他把那小孩儿的书包丢进了垃圾堆,看着那小孩儿哭哭啼啼跑进脏兮兮的垃圾堆里捡,而他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甚至还在想如果那小孩儿把书包捡回来了,他该不该再丢进去。
他有想不尽的欺负人的法子,他从小都是这么做的,没有人告诉他这样不对,不可以这么做。
可是李敛越在这时出现了,明明只比他大了一岁,但个人窜得快,十一岁时就有一米六多,当时的俞尧还是个小不点,站在李敛越面前,竟矮了他半个头。
他认出李敛越了,正打算和这人打招呼时,李敛越却二话不说的跳进了垃圾堆,帮着那小孩儿把书包捡了回来。
俞尧愣愣的看着他,垃圾堆里的污秽弄脏李敛越的校服裤脚,他却毫不在意,拍拍那小孩儿的肩膀,说了一句,“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走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俞尧惹怒了。
他三两步冲到李敛越面前,推搡了李敛越一把,“你谁啊你,要你给我道歉。”
当时的情况,俞尧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李敛越真挚的看着他,一字字敲进他心里,他说,“俞尧,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从来没有人说过俞尧的做法是不对的。
他的父母会在他闯祸后给他收拾烂摊子,他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的朋友和他都是这样做的,只要谁让他们不高兴了,他就可以狠狠的欺负那个人,他的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他就是对的。
可是李敛越却对他说,“俞尧,你不应该欺负别人。”
俞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视着李敛越,要和李敛越打架,可是他身形没有李敛越高,力气没有李敛越大,三两下就被李敛越紧紧的抓住了。
他打不赢李敛越。
他的朋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来帮忙,他气急败坏,涨红了脸,“上来帮我,你们愣着干嘛?”
可是这些孩子能对俞尧马首是瞻,是因为俞家,而当对象转换为李家时,自然是要见风使舵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不敢上前。
李敛越把他抓得牢牢的,他两只手甚至有了疼痛感,可是他挣脱不开,李敛越看着他,口吻老成得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你能欺负别人,我也能欺负你。”
“凭什么?”俞尧急得咬牙切齿。
李敛越微微一笑,顿时孩子气起来,“因为你打不过我。”
俞尧能在学校横行霸道,是因为他家世优越,但李家的家世远远要超过俞家,如果李敛越想要压俞尧一头,那么俞尧小霸王的位子将不复存在。
可是即使是这样,李敛越拿来压制他的也不是李家,仅仅是因为俞尧打不过他。
俞尧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了,这时李敛越忽然问他,“你还想和大黄玩吗?”
俞尧懵了,“大黄?”
“我家的狗,你见过的。”
俞尧怎么都没想到好好的一条金毛竟然取了这么土气的名字,他被牵制着,没心情玩什么大黄不大黄的,奋力的继续挣扎,李敛越适时松开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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