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非原本就随便找的一个借口, 被舒望指出来了他还不高兴, 抽回手哼了声。舒望都没忍住笑,被他捏着脸揪了一下。
舒望拍掉他的手揉揉腮帮子:“我和我弟打电话呢傅老师。”
傅知非也没好意思再追问, 晃晃右手说:“明天我要去拆绷带了, 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
舒望掀开一点纱布看了眼,伤口已经结痂, 有些细微的小伤口上的痂都落了,露出新生的肌肤,颜色和旁边都不一样。
舒望握着他的手腕往他手心上亲了一口。
傅知非想着半月前和现在的不同也颇为感慨, 揉着舒望的圆寸, 低头和他接吻。
秋天是凉的,南方的雨下个不停, 天气渐而转冷。不同于北方有暖气加持,一年四季都只能靠空调。空调其实都没啥用,雨天潮湿,墙壁看上去感觉都是阴冷的。
舒望回到欧蔓上班的时候给小婷他们带了不少特产, 店里的人也都没有多问他的私生活, 毕竟这也是个逐渐在开明的时代。
年轻人越来越多也逐渐趋于成熟,对于事物的判断标准不再是父辈教养训|诫, 也渐渐会拥有自己的看法和思想。
每代人都会有每代人不同的经历,社会也像是个在不断推陈出新的APP,每个时代版本都会略有不同, 父辈训|诫并不能完全地生搬硬套。
但尴尬的是, 长辈们总觉得他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所以听从和服从应该是说一不二的。
诚然,他们丰富的经验会给你带来更为全面的思考,但有时候,他们做出的选择真就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生活。
就像宋新的父母亲无法理解不婚主义一样,长辈们经历过婚姻和家庭带来的心酸和幸福,就希望子女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或者是更甚于他们的幸福。在婚姻方面他们总是以家庭为单位,而不是以独立的人为单位。
也有成功者,类同傅知非的哥哥傅知礼,家庭和睦美满,妻美温柔,女儿俏皮也乖顺。
也有失败者,像是和家里人始终如敌对垒,看见你活得不开心我心里就痛快的桑野,生性不羁,除了自由和钱之外一无所有也不想有。
孤独和自由是家庭的牺牲品,围城里外,进出不易。
傅知非享受着现状,却害怕进入到围城里去,因为壁垒太高,因为决心或许还不够,也可能因为时间还不够长。
但的确和舒望在一起的日子很舒服,舒服到他想长长久久的舒望在一起,想让舒望对着他没有秘密。
亲密的、深入的交融是占有欲的培养皿,想拆吞入腹,想埋首拥抱的时候能够跨越皮肤阻碍让心和血都化在一起。
在这样的感情达到峰值的时候,如果没有责任羁绊,没有社会里面合法契约的那张结婚证带来的仪式感,就总会觉得不安。
恋爱里的患得患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不婚主义者享受这样的痛苦,保持恋爱里的头脑清明,坚持下去或者放手离开。
自由主义者没有这样的痛苦,桑野从不为谁患得患失,至少表现起来没有。
傅知非不行。
其实很多人都不行。
爱情让人变得敏感、多疑,占有欲在作祟。
要非常坚定才不会有疑惑。
舒望就没有疑惑,每天都觉得幸福得要命。所以他也没有发现傅老师艺术家丰富而开阔的思维下,对于情感需求有着多么敏感的神经。
在傅知非的潜意识里,情感需求比社会地位更重要。
所以他一直在吃醋,那位谢老板的醋,久久难以释怀,非常“小气”。
主要也错在舒望,关于谢老板的事情舒望没敢和傅知非多说,多说容易露馅,所以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常常含糊地一笔带过,就说这位谢老板是他朋友,曾经帮过他的忙。
傅知非问什么忙,他就回答不上来了,最后讲,谢老板是开餐馆的,经常有非常好的大闸蟹,他和他弟弟都喜欢吃,就会往他哪里买新鲜螃蟹吃。
傅知非看出他答非所问,怄气一样一直憋着,都已经酿酸了。
时间进入十一月,立冬节气带着华南地区大范围的降温倏忽而至。
舒望上回和谢老板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因为吃螃蟹的事,舒望和舒羽喜欢吃螃蟹也会到谢老板那里买螃蟹的事情是真的。
舒望之前就有给舒羽做过螃蟹吃,后来因为傅知非的事情以及方蔓的事情,家里剩下的几只螃蟹都死了,他就不愿给舒羽弄死掉的螃蟹吃,总觉得会拉肚子,随便处理了一下。
近几年军山湖的大闸蟹也出了不少真假参半的货,说实在的现在水质不太好,那些真的好的大闸蟹越来越少,就算有也早就被别人订走,轮不到小老百姓,鄱阳湖的也是。
不过舒望吃螃蟹就图个喜欢,只要新鲜他就很爱,天气一入冬,谢老板那边养着的新鲜螃蟹也要陆续再上桌。
不过舒望也隐隐察觉到傅知非对于谢老板的一些不放心,原本是想把螃蟹带回家来自己弄着吃,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带着傅知非去谢老板店里吃。
顺带……约会嘛不是……
他俩都不爱综艺电视,网络除了社会新闻,舒望还会和店里小哥打两把游戏,傅知非不打游戏的。
真差一点点傅知非就要回归“保温杯里泡枸杞”的老干部角色,如果不是他比老干部流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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