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师喂他的时候还哄孩子张嘴一样:“啊——张大嘴巴让叔叔看看你是不是小老虎。”
舒望差点翻脸把碗扣在他头上。
把傅知非笑得不行, 拧他的脸说:“小老虎还挺凶的。”
舒望冲他龇了龇牙。
重阳早就过了,他俩九月九时候在家自酿的米酒这会儿已经可以喝, 腊肉香肠调上日程,腌制的柚子皮和酸笋等傅知非回来味道应该会刚刚好。
早晨原本不该喝米酒这样带凉的东西,傅知非也就只是小尝了一口。
米酒剔透着带了一点白稠颜色,傅知非临出门的时候拉着舒望哺给他一口, 缠缠不舍地和他接吻, 看着舒望水亮依依的眼睛,抹掉他嘴角的涎渍, 幽声说:“等回来叔叔喂你吃别的。”
舒望听懂他的不正经,恼羞成怒把他推到门外,拉着门扶手气急败坏, 有心想叫他别乱说话赶紧滚, 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一句红着脸的、变扭的“一路平安”。
傅知非看着他点了点头, 舒望冷犟着脸色,快速又说了声“早点回来”,而后在傅知非愉悦的笑声里关上房门。
羞臊。
小棉花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了个懒腰像在给舒望拜礼,好像在说:这几天就拜托你了爸爸!
舒望抱起它,也不管人家要去吃狗粮小饼干的心情,揉了小狗子两把,瘫在沙发上和它说话:“现在只剩下小月月和小月月了。”
舒望忽然想到什么,跑到饭厅那头的小阳台往下看,傅知非去机场不开车,不从地下停车场走,就要从一楼出去,地上晃出来个拉着拖杆箱的人影,舒望头一次觉得住顶楼真不方便。
看不清。
底下的人影停住脚步,似乎是在往上瞧,舒望立马冲他挥了挥手。
楼底下傅知非也冲他挥挥手。
舒望关上窗户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这方小阳台是小棉花糖的窝,它跑过来跳进舒望的怀里,“嗷嗷”撒娇。
舒望揉了它两把,已经按捺不住想念了。
真的是疯魔。
“所有的思念和死灰复燃都是没事找事,”方蔓下意识要撩一把她的长发,手到了耳边又堪堪止住,想起自己已经“斩断青丝”,看着舒望魂不守舍的模样揉了把他的脑袋,“你这头发可快点长吧,狗啃似的,要不给你剪个狗啃刘海,最近也挺火爆的。”
舒望甩甩脑袋:“别了,那发型傅老师怕是‘欣赏’不来。”
一旁的小哥拿定型啫喱往他头上抹了两把,半长不长的头发捋成背头。
方蔓的泡泡糖“啵”一声响在嘴里,拉开抽屉把她的墨镜架在舒望鼻梁上,小婷配合地摁下拍照键。
舒望捏着镜架拿开它,方蔓已经低头在和小婷传照片了,照片里的舒望活像是黑社会大哥。
小婷叹气说:“哎,望哥的异地恋一开始就一副末世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丧尸咬了一口呢。”
一旁调皮的新来的小哥们儿齐刷刷做了个僵尸掏脑的模样,吐着舌头:“略——”
其中有个年轻人很是鲜活,据说已经对小婷发起了攻势,奈何婷婷前段时间刚刚结束一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相亲恋情,此刻无精打采。
冬天里分分合合,连一个一起看雪的人都没有。
丧气啊。
那男孩儿凑过来低下头,一副要小婷吃他脑子的模样,小婷无实物表演了个开颅,而后叹气一声,掐着食指前边一点点:“你脑子就这么点儿,不够塞牙缝儿的。”
大家嘻嘻哈哈笑开来。
男生还想和小婷逗着玩儿,奈何老板在旁边,店里事情又多,一会儿就去做事了,连舒望都上手有活儿干。
方蔓还拉着他提前交代了句:“别思念成疾剪坏了别人的头啊。”
舒望怎么听怎么觉得惊悚,一时间收起心思认真做事。
理发店的玻璃窗上已经贴起了圣诞树和白胡子,隔壁的花店门前钉上了一小株槲寄生,暖洋洋的小灯挂起花房。
冬天越来越冷,花店门口的铁架座椅上不再有大爷们来下象棋,江南老城似乎在为短暂的冬眠和更大的欢庆做着准备。
下班时候方蔓手里捧了杯热牛奶,笑说着小婷喝了手里的奶茶会胖,打扫的工作收尾,天气冷得能饮寒。
方蔓都要和大家告别了,舒望却叫她等一等。
其余人懒懒散散骑着小电驴走了,或者就这么散步回家的,去坐车的都有,小婷凑过来问:“怎么的望哥?你和蔓姐有啥事儿?”
那个追求小婷的男孩儿老家是东北的,他们店里最开始还用地方话逗人小孩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店里就全都是东北口音了。
舒望捏了把小婷的脸:“快回家吧,我和蔓姐说几句话。”
小婷瞧了瞧方蔓:“这要不是我知道你和那位傅老师还在你侬我侬,就要嗅到不可告人的味道了。”
“去你的。”方蔓推她的手还没落到她额头上,小婷就笑嘻嘻一溜烟跑了。
方蔓摇了摇头,看向舒望:“怎么了?有什么事要说?”
舒望琢磨了一下,斟酌问她:“蔓姐,喜欢狗吗?”
方蔓:“还行吧,金毛二哈什么的,就问这个啊?”
“啊,”舒望不太好意思地说,“我还有做笔的工具放在你那里,给傅老师做的笔没做完呢,去你那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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