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西提着保温杯回来时,林彦歪着身子躺在小床上睡得正沉。即便这个夜晚的经历实在算不上愉快,但他睡着以后的眉眼依然温柔好看,戾气这种东西,似乎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贺正西悄悄地脱掉鞋子,长腿一伸跨到林彦身体两侧,骨节分明的手缓慢地摩挲着林彦的脸,漆黑阴郁的眼睛里,微妙的情绪时隐时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贺正西仍旧没有从林彦的身上下去。
“哥哥……”他小声地呢喃着,“我快疯了,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了,哥……”贺正西把鼻尖深深埋进林彦的脖颈,仔细、认真、专注地嗅着。他目含炽热,一路从锁骨到小腹,指尖微微触碰着林彦衬衫下温热的肌肤。
“瞎闹……倒水……”林彦闭着眼咕哝了一句。
贺正西愣了愣神,随即蜻蜓点水般轻吻了一下林彦的额发,小声说:“等着,马上给你水。”
他利利索索地翻身下去,伸长胳膊从上铺重新拿了枚纸杯,把保温壶里的水倒进去,搁在唇边慢慢地吹了半分钟,才敢给林彦喝。
在弯腰喂林彦喝水的间隙,贺正西突然感觉自己正被一道陌生的视线盯着。他不动声色地喂完水,收好纸杯,拧上保温壶盖子,才转过脸,对上视线的主人。
“你……你们,什么关系啊?”对面大哥的表情极其诡异,说话磕磕巴巴。贺正西记得刚上车时,这人还挺正常的,他在脑袋里迅速筛选一遍刚才自己的作为,随即憨厚地笑着说:“我哥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大哥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满心狐疑地点了点头,“哦,那你们兄弟关系可够好的……哈哈。”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我们从小没有父母,是他把我带大的。”贺正西稳重正经地回答。他仔仔细细给林彦盖好随身带的毯子,回过头再次笑着对上大哥的脸,“是不是打扰您了,不好意思,您继续睡,我也要休息了。”
“……哦,睡吧,睡吧。”大哥被贺正西的憨厚笑容搞得浑身发毛,迅速地转了个身,面壁而眠去了。
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沿途有将近30个停靠站,总路程超过2000公里,由南向北,从水田飙到玉米地,林彦就这么一路睡了过来。
到了燕城,程琪过来接站。
“可算是瞧见人了,这些天忙死我。”程琪迎过去帮忙拖行李箱,视线落到林彦手上,顿时惊呼道:“老天,你的手怎么回事?!”
林彦连连往后退了两步:“小点儿声,我耳朵疼。”
程琪立刻捂住嘴,用蚂蚁才能听见的声音再次问:“老天,你的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被刀片割到了。”林彦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辛苦你把我送回去了。”
“不先去店里遛一圈?小姑娘们都盼着你回来呢,今天还有个试餐会,你可以带着贺弟弟去蹭饭。”程琪说。
林彦扬了扬脖子说:“给我两天假,我得睡觉。”
程琪好奇地上下打量林彦,精神确实不太好的样子,“行,你这几个月够累的,好好休息,身体是本钱。”
“嗯,谢了。”说话的工夫,林彦又打了俩呵欠,他指指贺正西,对程琪说:“先送他回家吧,咱们俩反正住得近。”
“我不想回家,住你那,行么。”贺正西小心翼翼地问。
林彦顿了顿脚步,转头用困到难以聚焦的眼睛看着贺正西,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行啊,随你。”
贺正西听完,放下了半颗心。
林彦说要在家睡觉,这话半点不虚,他的的确确要睡够两整天才行。头天下午,程琪带着火锅材料去出租房找他偷闲吃饭,都没能起得来。
“不是,你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程琪推开门看了一眼埋在枕头里睡得脸颊泛红的林彦,又退出来,忧心忡忡地问贺正西,“别是生了什么大病,不过上月组织员工体检,他身体也还好。”
贺正西烦躁地抓抓头发,靠在客厅的墙上,说:“我来之前惹他生气了,火车上他又有点儿感冒,吐得挺严重……”
“怎么惹的?”程琪关上卧室门,点了一根烟,走到阳台上。
“我跟你说,你能替我想想办法么?”贺正西问。他见程琪抽烟,忍不住也开始掏口袋,不过很快就面露窘色地停手了。
“哟。”程琪被贺正西这一系列的动作逗笑了,“抽烟肯定是生气的事儿之一。”
“是啊……”贺正西靠在阳台上,抽出一条口香糖,嚼着。
虽然跟程琪认识的时间实在太短,但直觉告诉他,程琪跟他哥的关系确实不错,又是合作伙伴,或许能给出一些建议也说不定,但也可能会直接上手一拳。
“然后呢?跟我说说吧。”程琪摆弄完阳台上林彦种下的几盆绿植,望向贺正西,“你看起来真像个叛逆期的困惑少年。”
“也许吧,总之我想不出解决办法了。”贺正西抄起手边的小喷壶开始给植物浇水,直到每个叶片上都变得干干净净,他才犹豫不定地开口。
“我们俩的情况比较复杂一些,我不知道有些细节说给你听好不好,比如……”他纠结地抓额头。
“比如,传说中的许叔,嗯……那什么的事情?”程琪问。
贺正西诧异地抬头,“我哥居然连这个也说给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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