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这都几点了。”林彦提着两份汤走到餐桌前,“喝点儿?老鸭汤,还热着,程琪死活非让带回来。”
贺正西过去,俯身一嗅,“好香。”
林彦:“去拿勺。”
俩人面对面坐着,专心致志喝酸萝卜老鸭汤,灯光氤氲,氛围温暖。
“头发没吹干?等会儿小心头疼。”林彦指指贺正西乱湿的脑袋。
贺正西扯了几缕撩上去:“吃完再弄。”
林彦点头:“过段时间你们学校有秋运会?下午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
贺正西皱眉:“她说什么了?”
林彦笑道:“不要紧张,问我你为什么没报项目,是不是家里有事。”
贺正西放下勺,无奈地说:“这女人真是……我篮球队也有活动,没工夫搞那么多,居然跟你告状。”
“人这不叫告状,语气挺好的,别跟仇人一样。”林彦也跟着放下勺子,“你不用再去搞别的兴趣,高中课业太累,打球纯属放松,再来一个就是负担了。一切以自己舒坦为前提,不愿参加没事,记得跟老师好好说清楚,你光说俩字,不去,谁都要问为什么的,这很正常。”
“我知道了。”
林彦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贺正西的肩膀::“别太累,打球时也注意点儿,别受伤。”
贺正西默默拉开椅子,走到桌对面,轻轻抱了林彦一下,说:“哥,你也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太累。”
林彦故意抖了几下,开玩笑道:“你最近越来越像个大人了,不过肉麻程度也水涨船高。”
“嘿,我好歹高中生了嘛,你上高中那会儿比我成熟多了。”贺正西说,“哦对了,有个事儿,”他跑回卧室,把那三个信封拿出来,“林丛给的,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跑得太快了。”
林彦没辙了:“这小孩儿真是……”
贺正西道:“随便跟你报备下,我俩傍晚吵了一架,他还哭了,恐怕我又当了回坏人。”
林彦收好餐具,走进厨房,说:“你跟他生什么气?下回见面别掐了,没必要。林丛说话就那德行,恐怕不是真跟你生气,过一天就好了。其实有时候,我说话也不招人待见,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遗传……”
贺正西立在厨房门外,正色道:“不会,你说的话,从来都是有理可循的,我喜欢你教训我。”
林彦莞尔:“你就没点儿正常的嗜好?”
深夜12点,林丛吸着鼻子走在燕城街头。临近深秋,他身上只穿了件套头衫,背包里全部家当加起来,十块钱不到。他走了一阵,实在懒得动了,找了个公交站台坐着,拿出手机使劲按了两下,没反应。
“好惨啊……史上最惨的我。”他愤怒地把零格电的手机甩回书包,仰天大哭,“我想吃汉堡!辣的!两个!再给我一杯热牛奶!不,两杯!”
他边掉眼泪边嚎,嘴上嚎够了,肚子再跟着嚎。如此嚎了片刻,百般情绪再次涌上心头,哭得更大声了。只可惜,在这样冷风阵阵的凌晨街道上,不会有人来给他递张纸巾,或者丢五毛钱。
“我真倒霉,到眼前的大哥飞了!那个贺正西,凶个屁凶,老子要不是理亏,能那么憋屈吗?!老子才是亲弟弟,亲的不能更亲!你算什么小馒头!”
他呜呜哭了几分钟,哭完抹抹眼泪,抱起书包,漫无目的地乱逛去了。
翌日下午,林彦结束专业课走出教室,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有6通未接电话。
“陌生号码……”他嘟囔着拨回去。很快,那头接了起来,一个焦急地女声哭着说:“林……林彦,我是妈妈,我……”
林彦一语不发地挂掉了。
没几秒,对方又拨了回来。林彦接通,吼道:“你特么别打了行不行?!”
余琴紧张地握着电话,颤抖着说:“你先别挂,我有事要找你说。”
“我们有什么事值得说?”
“是丛丛,林丛,你有没有见过他,昨天他甩掉你爸的秘书,一个人跑掉了,到现在我都打不通他的电话,他以前就算不回家,电话也能打得通的……”
林彦笑了,打断余琴:“然后你就来问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你们自己的儿子,来问个外人?”
余琴乞求道:“他昨天去学校找你了是不是?他银行卡里的零花钱都取光了,林丛才16岁,他一个人拿着几万块钱,一定会出事的。小彦,你行行好,帮我们找一找他,好不好?”
突然被唤作小彦,林彦颇为尴尬,“林丛的钱在我这里,我没打算要,正准备还给他,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余琴崩溃地哭道:“这该怎么办?这样冷的天,那个孩子总是不好好穿衣服,学校,同学家里,都找不着人,在路上被偷被抢了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林彦掏掏耳朵,语气冷漠,“林续成不是很有钱吗,让他工厂里的人一起去找啊,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不知道。”
余琴大声喊道:“林彦!林丛是你的亲弟弟!当年的事,跟他也没有关系,你就辛苦辛苦,帮忙问一问吧……”
林彦笑着摇头:“你脸皮太厚了,谁给你的立场在这里说林丛是我弟?还丛丛,这称呼听起来真恶心。我骂你一句人渣、垃圾,不过分吧?跟我打电话扯皮的工夫,都能出去打听好几拨朝阳群众了。挂了,再打过来,我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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