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生今天换了一条绕远的路走,西伯利亚寒流夹杂着雪粒将他一路抽回家,唯一露在外边的眼珠子遭受重创,他在电梯里闭着眼缓了缓。
归南桑看着桌对面脸仍然通红的人,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放在自己碗里,然后起身给于一生倒了一杯微烫的水放在他手边。
“谢谢。”于一生抬头看他,高原红的脸蛋显得人可怜兮兮的。
归南桑没说什么,吃了几口饭,突然自顾自笑了一声,笑完也不管对面一脸疑惑的人,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在于一生碗里,继续吃饭。
于一生面上没显出什么,人后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半夜睡觉时跌到了床下,‘咣当’一声。
马路上撒了盐化雪,到处都是泥泞的,一小洼一小洼的水坑被冻住,就着浮雪踩滑得很。
于一生早上走时就让雪水湿了整个鞋面,晚上回家去还要注意贼冰,一条路走得磕磕绊绊。
他着急回家,想着大冷天路上没什么人,也就没去绕路避开兔向晚。
走到那个路口,发现熟悉的路灯下站着熟悉的人,他没精力再跑到马路对面去,直直的迎上去主动打招呼。
“好冷,怎么还不回家?”于一生用帽子上的毛毛挡住脸。
“累了,歇一会。”兔向晚看见他很高兴,坐在马路牙子上仰头冲他说话,也不嫌凉。
“你脸上脏了。”于一生拉开毛毛笔划着自己脸上的位置示意他。
“是吗,等下擦。”兔向晚似乎很累,说话有气无力的,他歪着头,咧着嘴,朝于一生乐。
于一生上半身往前探探,想伸手将他拽起来,天这么冷,会冻坏的,但也只是想想,他手伸到一半停在半空,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搭把手。”兔向晚主动伸手,借着力站起来靠在路灯上。
“回家去,快,我得走了。”于一生催他。
“等会,我不冷。”兔向晚脸都白了,风灌进他的衣服里,身上唯一的热气也给吹散了。
于一生还想再去扶他,身后驶来的一辆银灰色轿车却缓缓停在他身边,溅了于一生一脚泥水,俩人一起向车里瞅,车窗降下来,归南桑探头过来,冷着脸招呼于一生上车。
“我,我鞋脏。”于一生不动“我走回去就行,你顺路过来办事吗?”
“我来接你。”归南桑有些着急“车里热气散光了,上来。”
于一生没办法,转头和兔向晚道别,归南桑从车里按了声喇叭,车子驶出了兔向晚的视线,他又靠着路灯待了会,姿势别扭的走了。
于一生坐在副驾驶,大腿使劲将脚抬离脚垫,生怕踩脏了车。
“腿放下。”归南桑伸手捏了他大腿一下,把他较劲的两条腿摁下去“自家的车踩脏就踩脏了,我还能骂你?”
于一生肉眼可见的高兴着,归南桑见他心情好,趁机问“刚刚的人是谁?”
“他叫兔向晚,一个,嗯...朋友。”于一生斟酌着用词,尽量让表达的关系听起来不亲密也不别扭。
“做什么的?”归南桑语气平淡,似乎在没话找话。
“卖,卖酒的。”于一生顿了下,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卖酒的,十分窘迫的回答。
归南桑没再问,也没表现出半分嫌弃,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随后就在一家小吃店前停下车,进去买晚饭了。
这家小店一直营业到夜里十二点,卖的羊杂汤汤稠如油,色酽如酱,半分膻气也无,汤里羊头肉多,下水处理的干净,杂碎煮的酥烂绵软,调味用的辣椒油红灿灼眼,麻辣鲜香。归南桑听助理说了一嘴,特地跑来买给于一生驱寒尝鲜。
回到家,于一生端着一大碗羊杂汤‘呼噜呼噜’的吃着,汤汁连烫带辣,让他出了一后背的薄汗,归南桑只盛了一小碗尝了一口就停了筷子瞅着于一生直到他喝完。
“喜欢吃吗?”归南桑端起碗又尝了一口,微皱着眉放下碗问。
“嗯。”于一生双手捧碗,乐得跟年画上的娃娃一样。
“明天降温,多穿些。”归南桑主动起身收拾碗筷,侧身避开于一生上前伸手的动作,冲客厅的方向扬下巴“我买了蓝莓果,去吃。”
于一生一粒一粒的往嘴巴里扔果子,比黄豆粒大上一圈的深蓝色小果子酸甜脆嫩,在齿间爆裂开的果肉刺激着味蕾,于一生不好意思多吃,吃一粒停一会,隔几秒再吃一粒,内心挣扎得很是激烈。
“去刷牙,睡觉了。”不知道何时洗完碗的归南桑过来扣着于一生的后脑勺推他上楼“晚安。”
“晚安。”于一生颠颠的往卫生间跑,灰色的家居服摸起来软乎乎的,整个人像一只灰毛的大兔子蹦出了视线。归南桑在他门口杵着,不说话也不离开,门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脑海里不经意间驻留的画面重合,每一帧他都不可避免的觉得可爱。
要完。
归南桑弯起眼睛笑笑,心甘情愿的跌进了名为于一生的爱情里。
第7章
第二天,早晨六点十五分,于一生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他将眼皮支开一条小缝,就着强光关了闹钟,翻身又睡了过去。
梦里于一生起身下床,洗漱完毕后下楼到厨房去给归南桑泡咖啡,端出来时归南桑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倚在厨房门口,冲他淡淡的笑。等于一生再睁眼时,床头柜上放着的手表时针已经冲着‘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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