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叶歌坐在床上,点滴还在滴着,窗外透进来光,看出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不算很白的天。
“醒、醒了。”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回想起来半个月前,夏澈说的那些话。
你以为,叶歌会好受吗?
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你以为,他的心就是铁做的,他就能接受这样的伤害吗?
那明明,这么在乎,为什么还要放手呢。
“叶哥……我不懂。”白筱低着头不敢看他,“你这么想他,当初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然呢。”叶歌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如果告诉他我喜欢他,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为什么?”
“如果有个人喜欢你,你却说你不喜欢他,那你觉得,他会伤心吗。”
“会……”
“那为了让他不伤心,你会做什么。”
“……”白筱一下子回答不出来。
如果是换做自己,如果是站在言酒的角度,她会怎么做呢。
会内疚,会觉得对不起这个人。
但今后的日子里,无论如何也再没法回应这份感情。
越是拖拉,越是亏欠,越是让喜欢自己的人痛苦,就越会让自己难过。
所以,才要骗他。
我不喜欢你,你不用因为无法喜欢我而自责。
“可是这样,你不会更难过吗……”白筱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不要难过太久就好。”
“……”
都是笨蛋!傻瓜!
“咳……咳咳……”
“叶哥,叶哥!”白筱赶紧扑过去按了床头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叶歌摇了摇头,用手掌抹掉嘴角的血迹,却被血液抹花了脸:“我没事,你也不要再生姐的气了,咳咳,她最疼的是你……”
“哥,我知道了,我都知道,我没置气,你别说话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白筱偷偷把眼泪藏了起来,守着镇.定剂药效下逐渐睡着的叶歌,想了很久,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文先生,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车,我想……去一个地方。”
“怎、怎么了?”
“叶哥的病好不了,我得去给他找药。”
严家的人对白筱还算是熟悉,通知了程知秋,程知秋就亲自出来接的她。
“言哥呢?”
“在……办公室。”程知秋看着这小丫头眼睛瞪得通红,便询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白筱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叶哥病倒了,我想去告诉言哥。”
“……好。”话是这么说,不过这气势,看起来不太像是去传消息,更像是去打架的。
白筱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踩在地上,越踩就越生气。
你为什么不来!
叶哥为你付出了这么多,承受了这么多,你却连看他一眼都不去!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她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就积累了一口又一口的脾气,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就把自己气炸了。
白筱一把推开门,就看见了言酒,似乎是刚从侧门进来,正在往衣架上挂外套。
不由分说地,冲上去就是一顿拳头,使劲地往言酒身上招呼。
她越打,就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控制不住情绪,积累已久的压抑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了。
言酒也不躲,就这么任这她打,这丫头瘦了,拳头硌得人怪疼。
看她这样子,也能猜到,那个人过得,也一定不好。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漫上了心头,是悲伤,是不舍,是心疼。
可这一切,却因为找不到源头,而带着更多的无力感,像是一头闷进了棉花里,喘不过气,又找不着方向,无处使力。
白筱发够了脾气,哭得天昏地暗,脑袋嗡嗡作响,手臂又酸又疼。她紧紧地抓着言酒的衣服,近乎呜咽地,祈求着:
“你去看看叶哥好不好,求你了……”
TBC.
☆、破晓
叶歌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从梦里惊醒了,头疼得快要裂开,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手指还略有些颤抖,即使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过自己,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捂不住的鲜血浸在指尖的触感,怎么甩也甩不掉。
他还活着。
叶歌想。
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可还是害怕,光是忍住不去触碰就快花光自己所有的力气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抑制想念的心情。
“言酒……”
他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整个世界,月光太过喧嚣,吵得再也无法入睡了。那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不断上演。
是噩梦,又那么舍不得放下。
他最想听也最想告诉他的话,却变成了一切的终点。
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叶歌,将他的心一点点磨成粉,却又要靠着这点粉末勉强维持。
原来时间和距离并不会让人淡忘,反倒会使思念更加疯狂。原本是习惯一个人的,现在又变成一个人,便像是活活被撕去了一半。
我好想你。
即使理智告诉我不能,可我还是想见你。
叶歌侧过身子,住的楼层高了,能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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