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酒打过来的。
叶歌轻轻笑了笑,一看时间估摸着言酒还没睡,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哥,终于想起我来了啊?”
“刚闲下来。”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了。”那头言酒似乎站了起来,打开窗户,风吹过手机的时候呼啦啦地响了两下,“我应该下午就把你一起拐回来的。”
“想想就差不多了。”
“想着呢。”言酒又坐回去,在翻什么东西,偶尔传过来一两声钢笔划过纸面的声音,两个人都没说话。
叶歌换上耳机,抱着荷包蛋看数学,言酒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挺忙的样子,忙得都没空扯皮了。
“哥?”
“嗯?”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看数学呢。”
“又是数学这个小婊砸!”电话那头的言酒很不满,叶歌都能想象出来言酒那副假装不高兴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
“那你给我讲数学啊?”
“叶哥,平时都是我负责跟你讲,今天该换换了吧。”言酒也把蓝牙耳机戴上,翻纸的声音和写字的声音响起来,倒是怪好听的,“我想听你的声音了……”
叶歌对于一点没抵抗,就是这没皮没脸的某人一撒娇,委屈吧啦的样子跟只没吃到奶的小狗似的,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那头的言酒声音扬了扬,似乎在笑,“叶哥说什么我都想听。”
“那我给你念数学公式。”
言酒:“……”
“让我撕了数学那个阻碍我们感情的第三者!”
叶歌笑得胃疼。
最后还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到了凌晨,言酒听叶歌说话都迷糊了,把声音放轻了些。
“哥,被子盖好没?”
“嗯……”
“把被子盖好,感冒了我就把你抓过来!”
那头叶歌笑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估计是裹规整了。
“睡觉吧,我等你睡着就挂。”
“嗯。”
“晚安。”
“晚安。”
结果言酒还是一个晚上没挂电话。
还嘀咕。
叶哥这个没心没肺的,一个人还睡得这么舒服,整晚连个身都没翻,匀净的呼吸声扰得自己半点困意都没有,不小心就通宵把所有实务都处理完了。
言酒那头的管家可是惊悚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大半夜的突然笑一下,突然又笑一下,去英之前十几年恐怕笑得都没这么多吧?
可怕,太可怕了。
当家的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
“老程。”
“九爷。”听到言酒叫他,程知秋立刻上前,低头等吩咐。
“这些,拿下去办了,这几个……”
言酒交代完一切,天已经大亮,他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口看向楼下晨雾之中的园林,觉得有些累。
“九……老九啊!你快救救我们家三吧,老九……”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头发是盘得很精致的贵妇发型,但不知道干了什么,散了些发丝显得凌乱而憔悴,不说倾国倾城,那五官也能算是小家碧玉,凹凸有致的身体贴了件暗红的长旗袍,高跟鞋跑掉了一只,玉足上全是新挂的伤痕,即使如此,也不能用狼狈形容,应该说我见犹怜。
“老九?你是想喊死我还是你们严三呢?”言酒不慌不忙走到桌前,摸了一下已经凉掉的茶杯,老程立刻过来换了茶。
“九爷,九爷……”女人赶快改口,跌坐在地上,后头跟来的丫鬟也站在一边不敢上来,所有人在言酒面前都低着头,只有地上的女人满脸泪痕地啼哭,“您要查的人我们也查了,您什么时候能……”
“嘘——”言酒把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走到窗台面前,半靠着窗棂,阳光撒在他身上,确确实实像个少年。
“哥,醒了?”言酒声音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垂着头,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嗯……”叶歌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声音,本来也差不多到起床的时候,自然就醒了,发现言酒这家伙电话还没挂,无语了一阵,“你那边怎么了?”
“吵到你了吗?”言酒声音还是那么轻,他抬眼一看,除了地上那个女人,都不敢看向自己,那女人被这眼神吓得一抖,立刻低下了头。
“没,差不多该醒了。”
“嗯,起来吃饭吧。”言酒笑了笑,“我也刚起来,昨天晚上睡着了。”
“睡着了还是没睡啊。”声音哑成这个样子。
叶歌毫不留情地揭穿。
“哥,给点面子呗。”
“忙完了去睡觉,我起床吃饭了。”
“好嘞,那我睡醒了打给你。”
地上的女人何止一点点震惊,这……这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严九?
她抬起头来,那个少年已经重新恢复了以往冰冷的模样,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仿佛是吹过寒冰一般带着凉意:“严三怎么样了?”
一提起来她丈夫,女人的眼泪又决堤似的落下,却不敢再发出抽咽之声,强忍着悲伤回答道:“今天早上,已经散了第二魄了。”
女人这个“散”,用的是四声,消散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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