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酒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酸胀又难受,喉头一堵,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夜的时候再精明的人也会变成傻.逼,之前在深夜里冲动的想法,现在看起来是如此的可笑。
他有什么资.本去喜欢一个人。
他又有什么资.本去让叶歌喜欢呢。
严家九子的崩坏已经开始了,难道要在尝到了甜头之后,再在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捅一刀子吗?
机关算尽地让这个人喜欢自己,又当着他的面用如此残忍方式死去吗?
言酒,你太自私了。
言酒对自己说。
可是,我无法放手啊……
叶歌握了握那只因为血液供给不足而泛冷的手,尽量把语气放地温和,轻声细语地:“你还有我。”
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你还有我。
对于一个孤独惯了的人来说,这两句话是多么奢侈。
奢侈到言酒在这瞬间,忽然觉得,仅仅是因为拥有过,即使是死亡,也没有太多的遗憾吧。
“好,一起过去。”言酒攥紧了那只手不松开,四人一同飞快赶往严三所在的医疗室。
医疗室里安静得太过可怕,没有了仪器运作的声音,便是宣告着床上那人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亡了。
魂飞魄散。
再无轮回。
这就是严家九子最终的命。
命运这玩意儿是很公平的,它给了你天赋,而你必须用寿命和这种代价来交换。
医疗室里很干净,没有丝毫魂魄,已经散得再无半点痕迹。
除了那具冰凉的肉体,还有记忆,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个人生活过的证明。
这太残忍了。
言酒忽的有些害怕了,只有这个时候,向来无坚不摧的他,仿佛轻轻一阵风,就能推倒。
他习惯了死亡。
却还没习惯面对自己的死亡。
叶歌反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缠,把恐惧从心脏里推了出去,温暖塞得满怀。
还好你不知道。
言酒看向那双眼睛,轻柔地笑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严三的妻子,那个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女人,屏着呼吸躲在房间里,疯了一样握着一把匕首刺向了言酒。
“……都是你的错!”
TBC.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我,不要怕,我是he良心作者,绝对会甜回来哒
☆、青梅煮酒
“嘭!”女人被夏澈一脚踢飞,摔到墙上,噗地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由于宅内暖气开得足,言酒穿得并不厚,衬衫毛衣,仅披了一件厚外套就过来了,此刻手臂上鲜血直下,浸得深棕的毛呢发黑。
“哈……哈哈。”女人哈着气吃痛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咯血,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
“疯子。”伤口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痛,刚刚还好被叶歌拉了一把,才没直接刺中要害,手臂被划拉的口子估计不浅,已经能感觉周围的皮肤被血液浸湿了。
言酒正打算用手捂一下伤口止血,却发现捏着自己小臂的手僵硬得像块烙铁,紧紧地箍得他发疼。
“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叶歌没什么反应,握着他手臂的指尖不自觉地抽.动收紧了两下。
“我没事。”言酒轻轻地伸手扶着那有些僵硬的腰肢,亲吻着人的耳发安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叶歌缓了好一会儿。他莫名想起来四年前的事情,方才他要是反应再慢一点……
他实在是不敢想下去,可脑海里全是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怎么也甩不掉,像是噩梦一般紧紧占据着他的整个大脑。
眼前这个人,太遥远了。
遥远得就快要消失一样。
叶歌向前一步,挤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但即使脚尖抵着脚尖,也有什么东西无法被填满。
他好累。
叶歌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将额头贴到言酒的肩头。
他无意识地,有些害怕地喊那个名字:
“言酒。”
“我在。”
手臂上的伤口渐渐地发出更为强烈的疼痛信号,可这一切,都不及心脏被捏紧到快要窒息所带来的万分之一的痛。他听到叶歌说。
“我怕你也离开我。”
“……”言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告诉他,“我不会。”
“哈哈哈!”地上的女人突然疯了一般地尖叫嘶喊,“你会!你逃不过的!严九,你马上也要死了!和我们家老三一样,魂飞……”
砰。
那个女人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言酒没有松开抱着叶歌的手,而是用被割伤的手臂开的木仓。
木仓的后坐力很强,直接将勉强合在一起的伤口震裂开来。
失血过多,言酒觉得眼前黑了一阵,略微有些头昏。
一旁的夏澈不免轻轻叹了口气。
她确认完刀.子上没有毒,安安静静地给言酒扎紧近心端,不知哪儿摸出来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深可见肉的口子顿时止住了血。处理完这一切,便过去将那女人开始消散的三魂七魄和灵控制了抓到一起。
“少爷!”程知秋拽着医生急冲冲赶过来,却堵在门口不敢前进,还被气喘吁吁的医生给撞了一下。
“我没事。”言酒像是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恍惚地不知究竟是对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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