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他都‘进去’了,我要问他不是也得‘进去’吗?我可没干过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洛昙深一笑,低头拨弄袖扣。
“那到底是什么证据啊?”许沐初摆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这消息封锁得可够严的。”
“出事的是明昭迟,明靖琛巴不得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还能让消息随便乱传?”洛昙深嗤笑,“我看你还是别打听了,少管闲事活得比较久。”
许沐初大约是知道问不出东西来了,索性换话题,“内什么,贺家在其中帮了不少忙吧?贺岳林大张旗鼓回来,摆明就是给警方施压。”
洛昙深整理衣领的手一顿,“算是吧。”
“那你们两家现在是怎么着?”许沐初说着突然瞪眼,“我操,贺岳林要联姻的不会就是你吧?”
洛昙深不咸不淡道:“是我又如何?”
许沐初彻底震惊,接着恍然大悟,“我就说贺家怎么突然掺和这件事,明家又怎么眼睁睁看着明昭迟进去……你们两家加起来,明靖琛能耐再大,也不能硬着来。不过明昭迟不至于真的坐牢吧?”
洛昙深没再继续答疑解惑,敷衍着把许沐初送走,让人将西装收起来挂好。
贺岳林说要帮忙,就真的出手了。
原城的权贵中,贺家背景比较特殊,并非单纯的商人。贺岳林想查什么,远比一般人容易。
目前已有的证据包括通话录音、人证、交易记录,但明家如果不计一切后果“活动”,实际上可以将明昭迟摘出来。
这就要看明靖琛如何抉择。
洛氏此次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洛运承不肯善罢甘休,而贺家也因为幺子的任性而横插一脚,各方面势力正在交锋博弈。
权衡一切的不是亲情,也不是正义,而是利益。
前两天贺岳林来过一回,带来一个“好消息”。
明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明昭迟的二叔三叔本来就不满明靖琛掌权,这几年一直想方设法勾结、使诈,但明靖琛为人精明,手段强硬,将乱象全都镇了下去,此番面对独子闯的大祸,却隐隐有了难以招架的趋势。
“我们拿到的其实都是间接证据,确实不足以给明昭迟定罪。”贺岳林说:“不过明昭迟这‘坑爹货’算是把明靖琛的规划全给搅乱了。作为继承人,他本来就不怎么得人心,现在还出了这种岔子。如果我是明厢合、明弋善,我肯定不会简简单单让这件事过去。”
“明靖琛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洛昙深道:“让独子去坐牢,借以保全自己的名声。或者使手段让明昭迟出来……”
“如果是后一种,那照明家现在的情况,他必须‘退位’。”贺岳林摇头,“我认为他不会这么做。一旦权力在手,谁愿意再将它交出去?”
“明靖琛连一个私生子都没有?”洛昙深问。
“据我所知,明靖琛在感情上相当正直,或者说是冷淡,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桃色新闻。”
“那失去明昭迟,他就是后继无人。”
贺岳林笑了笑,“大好的日子,我们为什么要替明靖琛操心有没有继承人的问题?不如和我约个会,庆祝咱们的小胜利,怎么样?”
“不了。”洛昙深脸色微变。
“还惦记着你那小男朋友?”贺岳林不在意,“哎,你俩什么时候好聚好散?”
洛昙深蹙眉,“我说过,不想和你谈论有关他的事。”
贺岳林摆了个投降的姿势,语气纵容,“好好,你惦记他,我惦记你,等你好好处理完,我再正儿八经和你谈婚论嫁。”
“少爷。”周姨端来糖水,“许少爷已经走了么?我还多做了一份呢,您尝尝,这是今年流行的红糖冰汤圆。”
洛昙深回神,看着瓷碗里晶莹剔透的冰块与汤圆。
周姨一边介绍,一边将玫瑰酱、莲子、山楂、花生碎加进去,“尝尝甜不甜,不甜我再加些红糖,这个要马上吃,过个十来分钟,汤圆就冻结实了。”
洛昙深端起碗,想起爽约的那个晚上。
如果冰汤圆的最佳赏味期限只有十分钟,那么那天单於蜚是怎么将冰汤圆拿去洛氏集团的?
冰、汤圆、配料全部分开放?
那需要拿多少个盒子?
是不是还带了保温壶?
“哎少爷?”周姨问:“您不吃吗?”
他拿了车钥匙,往门外走去,“下回再吃。”
接到电话时,单於蜚正在楼下晒被子。
今日轮休,夏季阳光耀眼,正好给冬被杀杀菌。
“现在吗?”单於蜚站在午后的艳阳下,身上笼罩着一圈光芒,“好,你来吧,我等你。”
一小时后,洛昙深放松地坐在单家的木桌边,等着早该属于自己的红糖冰汤圆。
单於蜚在厨房忙碌——熬化红糖、将花生碾碎、煮汤圆、调鲜花酱……
冰汤圆的保鲜期短得惊人,制作的工序却很是繁琐。
洛昙深等得有些不耐烦,歪着身子问:“还没好啊?”
“还有一会儿。”单於蜚说。
洛昙深无聊,干脆去厨房里守着,边看边问:“那天你是把汤圆和冰块分开带去我那儿的吗?”
单於蜚手指微顿,“嗯。”
洛昙深有些内疚,“抱歉啊,让你白忙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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