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_初禾【完结】(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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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他也许会羞愧难当——因为此时的他衣衫不整,形容极其狼狈。

  ……

  单於蜚已经整理好睡袍,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他抓住单於蜚的衣摆,眼中潮湿,渴求地望着单於蜚。

  单於蜚与他对视半分钟,将衣摆从他手中抽了回来,“你回去吧。”

  他猛然清醒。

  二楼到三楼的一段路,他双目无神地走着。

  喉咙很难受,嘴角也破了,口腔里弥漫着血的腥味。

  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抬起手臂,擦掉泪水。

  这动作,令他看上去像个被狠狠欺负了的流浪汉。

  房间里安静下来,海浪的声音愈加响亮。

  单於蜚喝下一杯凉水,眼中终于有了起伏。

  同样的事,萧笙宁也为他做过,并且不止一次。

  与萧笙宁相比,洛昙深就像个尚未入门的初学者。

  但萧笙宁再怎么卖力,他也毫无触动。而刚才,看着洛昙深湿漉的眼睛,和眼尾那一片红,他忽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欲、占有欲。

  甚至是……惩罚欲。

  他从不在萧笙宁伏下的时候按住萧笙宁的后脑,亦会及时撤离。

  这是基本的礼貌。

  萧笙宁还拿这事嘲笑过他。

  而面对洛昙深,他的礼貌与修养不见了。

  有一瞬间,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弄脏满眼泪水的少爷。

  少爷真的被他弄脏了。

  他在海风里闭上眼,空荡荡的心里史无前例地有了实质,有了重量。

  第95章

  研讨会为期一周,重头戏都在前三日。

  第二天,明氏有一场发布会,单於蜚上台致辞。

  洛昙深失眠整宿,眼下青肿明显,戴着口罩坐在发布会后排,周身好似散发着一片阴郁的黑雾。

  喉咙还是有些不适,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但破裂的唇角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早上起来喝粥时伤口还被烫了一下。他向来怕痛,立即皱起眉,轻轻“嘶”了一声。

  当时单於蜚刚好来到餐厅,目光停在他脸上,显然看到了他通红的唇角。两秒后,混不在意地坐下用餐。

  他下意识扁嘴,想起夜里做的事,顿感羞赧,只得别开视线,不再看单於蜚。

  出门之前,他换上带来的西装,在镜子前照了好一会儿,眉心紧锁,翻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

  这口罩还是陈琼宇给他准备的,目的是在不愿意面对媒体摄像头时遮一遮脸。

  “你也许是唯一一个戴口罩去会场的人。”上车时,单於蜚如此说。

  他耳根一下热了起来,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还不是被你弄伤的。”

  “什么?”单於蜚问。

  他摇头,假模假样在平板上翻看今天的会议流程。

  发布会不长,记者的问题交由能源子公司的负责人回答,单於蜚离场后,他也离开座位。

  戴着口罩不便与人交流,他无法像昨天一样轻松自在。熬到中午,发现在大庭广众下进食也是个烦心的问题。

  只要摘下口罩,别人就会看到他的伤。

  发布会后,明氏在酒店设席,他没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待着。

  单於蜚没差人来叫他。

  其实他已经挺久没正常进食了,昨晚的宴会光顾着喝酒,今天早上的粥只喝了一小口,自打被单於蜚看了一眼,就没了胃口,现在腹中空空,却是早已饿过头,肠胃没了感觉。

  他渐渐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了。

  昨天他已经做到那种程度,单於蜚仍然不碰他,冷着脸让他走。

  这是不是说明,单於蜚对他连生理上的感觉都没有了?

  “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他此时肖想着的人。

  他转过身,对上单於蜚漆黑的眸子,“单先生。”

  单於蜚靠近,抬手,手指停在他脸颊边。

  他条件反射往旁边躲了躲。

  单於蜚低笑,勾住口罩的挂带,不由分说扯了下来。

  他皮肤白皙,也许是天生丽质,也许因为二十来岁时精于保养,这几年虽然疲惫操劳,接连熬夜之后皮肤状态很差,但只要稍加休整,涂一些护肤品,很快又会漂亮回来。

  他的脸,担得起“完美”两个字。

  所以唇角那泛红的伤就格外显眼。

  他抿着唇,想将伤处藏起来。

  单於蜚却托着他的下巴,拇指摸了摸那小伤。

  这动作本不情色,但昨晚他们才做过那样的事,他尾椎突然涌起一阵麻意,顺着脊椎直冲大脑,刺激着神经。

  他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单於蜚的拇指。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他猛然退开,羞恼不已,“我只是……”

  单於蜚却仍是从容的,将他逼得再次后退,“只是肚子饿了,见什么都想吃?”

  他惊讶,“你!”

  单於蜚一笑,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不安与羞耻,又走了。

  他半天才缓过劲来,将口罩重新戴上,无奈地揉着眼窝。

  单於蜚似乎对捉弄他这件事相当着迷。

  已经很多次了,他明明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但真与单於蜚对上,却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很虚,就像走在一条迷雾重重的路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余下还要走多远,也像浮在空中,脚步踩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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