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_初禾【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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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溺其中,忘了应该挣扎。

  某一瞬间,他瞳中的光亮到最盛,几乎要叫出声来,可声音融进温柔的吻里,像春风化作雨一般消弭无踪。

  他闭上眼,不敢目睹正在经历的一切。

  那日梦里的感觉终于重现,每一次碰触,每一缕近在咫尺的呼吸,都与那个醉酒的夜晚一模一样。

  当被揽入怀中时,他彻底放弃了思考,将身体交予热潮,交予欲望,交予沸腾。

  交予单於蜚。

  原来那天与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

  原来梦里是这番景象。

  外面传来水声与热水器的轰鸣,洛昙深痴痴地躺在床上。T恤还在,只是衣摆已经被拉到胸口以上,短裤掉在床下,被他当做披风的被子正挤在床尾,盖着他的脚趾头。

  可他并不觉得冷,反倒是灼热难耐。

  他缓缓偏过头,眯眼看着默默发热的取暖器,想将它关掉,身子却跟被施了法似的动弹不得。

  单於蜚端着一盆热水进屋,热水里浸着一条毛巾。

  在听到单於蜚渐近的脚步声时,他就已经闭上眼,头偏向里侧,动也不动地装死。

  装死这种事,他从来没有做过。但此时,他无法面对单於蜚,更无法面对自己。

  下方传来温湿的触感,他背脊麻酥得像过了一股电。

  即便主观意识想要装死,身体的各个部位却万分诚实。他懊恼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捏成拳头,足弓与脚趾都绷着,腹肌像蓄满了力量,全挺了起来,胸口不停起伏,喉结也在不安分地震动。

  单於蜚却视若无睹,什么都没说,清理完毕之后,又端起盆子离开。

  整个过程,卧室里安静得像上演了一场无声电影。

  他挪到床边,捡起短裤,正要套上时听见卫生间的门被锁上。他提裤子的手一顿,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想要听到一星半点动静。

  刚才,他已经感觉到了单於蜚的反应。

  卫生间的门许久没有打开,他听到一些隐约的喘息,刚刚退温的身体又热了起来,赶紧关掉取暖器,抖开床尾的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一阵,单於蜚回来,拿出柜子里的备用被子。

  他明知自己应该继续装死,将这一夜糊弄过去,明天一早再好好想想这到底怎么回事,却突然开了口,“你就睡这儿。”

  单於蜚停下脚步。

  “你就睡这儿。”他固执又有些委屈地说:“我冷,你得抱着我。”

  单於蜚将被子放在床上,关上卧室的门。

  他感到身后陷下去了一块,知道是单於蜚躺上来了。

  动作再一次快于思考,他转了个身,贴在单於蜚怀里。

  屋里漆黑一片,他报复似的捉着单於蜚的手,就像单於蜚不久前捉着他一样。

  “睡吧。”单於蜚很轻地说。

  这一觉竟然睡得极其安生。

  早晨,原城出太阳了,冬日的阳光说不上温暖,但总归是喜人的。洛昙深睁开眼,有些迷糊地坐起来,出了一会儿神,才想起自己在单於蜚家里。

  床另一边已经空了,卧室门关着,外面很安静。

  他拿起手机一看,已是八点多钟,单於蜚上早班,此时肯定已经在摩托厂了。

  他没有立即起床,而是挪到单於蜚躺过的地方,在被子上呼吸了一下。

  是单於蜚的味道。

  取暖器还在工作,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关掉了,而单於蜚躺上来时也没有再开。

  所以应该是单於蜚清晨离开之前,为他打开的。

  他在被子里伸懒腰,身子有种难以言说的舒畅感。

  单於蜚的手上有茧,被抚弄的感觉远胜过自己纾解。

  他勾起唇,忽而又感觉丢脸。

  以前没有任何一只“猎物”如此对待过他。

  这么一想,便再也没办法懒在床上了。他猛地掀开被子,看见拖鞋正整齐地摆在床下。

  心痒了起来,似乎看见几小时以前,天还没亮,单於蜚轻手轻脚地打开取暖器,又将被蹬得老远的拖鞋摆好。

  他下了床,开窗通风,被灌进来的寒风吹得一哆嗦,目光下移,看到了上次没能打开的抽屉。

  抽屉里有一本书来着。

  好奇心作祟,他拉开抽屉,想要看看到底是本什么书。

  然而抽屉里空荡荡的。

  他瘪一下嘴,有些失望。回头将整间卧室扫视一番,想不出单於蜚将书藏到哪里去了。

  偷开抽屉已经是不礼貌的行为,他犹豫片刻,放弃了翻箱倒柜的想法。

  不就是一本书吗。

  换好衣服,关掉取暖器,他打开卧室门,准备去医院看看单山海。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碗普通大米熬的粥,一枚鸡蛋。

  他端起碗试了试温度,居然还没有凉透。

  如此家常的早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赶紧去洗漱,在卫生间照镜子时却想起单於蜚昨晚在这儿自渎过,耳根忽又热了起来。

  那时候单於蜚一定想着他。

  他有种扯平了的感觉。

  粥放了糖,吃完之后,他本想甩手就走,已经到了门口,却又退回去把碗洗了,把桌也擦了。

  这等家务事,他是第一回 做。

  单於蜚上班迟到了,这事挺稀罕,苟明将他拉到一旁,问是不是老爷子病情加重了,需不需要再请假。他摇头,又道歉,说自己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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