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高中时音乐房里的那种钢琴。
陈旧而安静,被午后的温暖光线笼着,像是一件珍贵的古董。
陆予走过来,从身后抱住黎井:“是不是很眼熟?”
“真的是高中琴房里的那架?”黎井轻轻地问他。
“是啊,学校楼房翻新,设备也全部换掉了,我就把它收了回来。”陆予搂着黎井走进去,“弹一弹吧,我们还没有一起弹过琴。”
两双修长的手按在发黄的琴键上,弹起了那首他们高中时期弹过的《Colors Dance》。
过往也许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美好的记忆应该永远留存。
然后黎井还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他送给陆予的冰雪奇缘的水杯……
“你有毒啊,这个还没扔?”
陆予笑着把杯子放回原处:“我女朋友送的,怎么舍得扔?”他转头看着黎井,“我送你的Hellokitty水杯呢?”
黎井尴尬地把目光移开:“应该已经被资源再生循环利用了吧……”
他为了转移话题,随手拿起一件衣服:“这个……”
黎井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那件衬衫很小,上面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十岁那年,黎井和陆予第一次见面,黎井的小脏手在陆予身后留下一个黑手印。
“我记得那天回家,保姆看着我的衬衫说这衣服不能要了,不过我当时没扔,随手塞到柜子里了,后来就一直存着。”陆予笑着说。
那个掌印因为时间的缘故已经变得有点模糊,黎井把自己的手贴上去,才发现原来那个掌印那么小。
原来他们相遇的时候还那么小,原来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陆湛去美国的第二年末,萧一白跟随军医院的医疗队,一行五人,去往了非洲进行援助,为期一年。
跟周越他们一起建的那个群已经很久没人在上面聊天,陆湛极少和他们联系,他一个人咬着牙固执地熬,他怕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人多说几句,话题就会忍不住绕到萧一白身上。黎井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他在和陆湛偶尔聊天的时候会默契地避开萧一白。周越他们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包括陆湛的出国,他们一直以为是陆岩成逼他去接手生意,而不是因为陆湛打了人。
所以周越没什么别的心思,他把赴非医疗队的电子版新闻发给了陆湛。
周越:唉,陆湛,萧医生要去非洲了,听说那里经常会打战,很危险呢。
美国正是早上,陆湛那时候刚准备开会,看见周越发来的链接标题,一时间呆在办公室,不敢去点。
助理敲门提醒他要会议要开始了,陆湛抬起头呼了口气,收起手机,去了会议室。
两年。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尤其是陆湛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以后,不论他甘愿或者不甘愿,都必须要承认,他成长了很多。
如果是从前的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在办公室里哭,或者打电话给朋友仔细地问,或者心不在焉,但是现在他只会拿好自己的资料,走进会议室,当着一众高层们的面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述会议内容。
会议结束以后,陆湛站在走廊里,低着头看着手机。
他打开那条新闻,军医院五位医生赴非援助的消息占据了A市日报的头条,新闻中心是五位医生出发前的合照。陆湛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站在最右边的萧一白,他还是瘦,高高地站在那里,不用做什么动作就可以很出挑。神情清淡,看着比两年前似乎成熟了一点,头发好像也比之前的短,穿着白大褂,像是一棵长在陆湛心里的玉树,清谧永恒。
他们去的地方是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那里一直不太平,被称为世界最危险的城市之一。
陆湛还有一年就要回国了,萧一白赴非的期限也是一年。
陆湛微微皱着眉,鼻子发酸,他死死地看着萧一白的照片,太久没见了,突然看见他的脸,于是关于他身上的味道,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笑,在一瞬间全部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似乎陆湛的面前此刻就站着这么一个人,可是陆湛抬起头,对面只有空荡荡的墙壁,不远处助理走过来,告诉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陆湛此刻突然理解了萧一白跟他说过的,他们是互相等待的,并不是只有其中一个人在等。
萧一白从前一直跟陆湛说,希望他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回去见他。陆湛现在也好想叮嘱他的小朋友一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地回国,等我来找你。
可是陆湛的手点开了萧一白的对话框,却什么也没勇气说。
飞机起飞前,黎井给萧一白打电话。
“萧医生,一路顺风,照顾好自己。”
萧一白:“嗯,我会的。”
黎井顿了顿:“陆湛联系过你吗?”
萧一白看着机舱外略显空荡的机场:“没有。”
“那他应该是真的很难过。”黎井叹了口气,“你别怪他,他是有错,可是这两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好。”
“我没有怪他。”
挂掉电话以后,萧一白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低低地说:“我只是很想他。”
他读了五年临床,之前一直在骨科实习,这次赴非援助是征得了爷爷的同意,一年以后回来继续读硕,依旧往骨科方向发展,毕业后留在军医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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