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眼见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越来越红,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一瞬间的动作让他又被身体的疼痛惊得呻吟起来,而后又不住地笑出了声,再想到人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感到相当气愤失落。
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杀了你!或者把你干得人仰马翻六亲不认!
……算了,再见一面吧,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陆湛回家面对了开会回来的父亲,对他开着军用车去酒吧这件事,他爸简直气得血压飙升,当场扣了他的生活费,把他禁足一星期,每天安排保姆端茶送饭,仿佛在坐一个高级的牢。
幸好他爸没有缴了他的手机,陆湛在坐牢之余还可以网上冲浪一下,不算无聊,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禁足了。
周越给他打了百八十个视频电话,陆湛愣是一个个地给拒绝了,高贵冷艳地在微信上发了几个字:打字聊,不视频。
周越气得当场一条60秒骂人语音发过来,语无伦次慷慨激昂,把陆湛笑得在地板上打滚,接着他的放肆笑声引来了他爸,房门被一脚踹开,他爸站在门口一脸冷色:“很开心是吧,再多关你三天,给我好好长长记性!”
这回轮到陆湛发60秒骂人语音了。
关禁闭的日子里陆湛也没闲着,他爸联系学校老师把该看的书要做的作业全一股脑儿给他安排上了,陆湛基本每天就是看书写作业,像个认真的小学生。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这么认真,陆湛每天坐在书桌前勤勤恳恳地干着的都是提醒小组成员不要忘记在作业最后加上自己名字的事。
不过这回他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每天各个场子跑,这里吃饭那里喝酒,常常酩酊大醉地在车里一躺就是一整晚,有时候深夜转醒,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天空,心里也有忍不住的莫名失落……因为回家肯定要挨他爸打了。
现在一切社交都能用“被我爸关禁闭”这个理由推脱。
他不是没有真心朋友,也不是没有潇洒生活,只是暖饱思淫欲……
他现在一有空就想起萧一白。
想起他们初次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想起他们共同喝过的那个酒杯,想起萧一白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掌,想起两人带着酒气脱光衣服后的每一秒钟。
想得陆湛一边脸红心跳一边愤怒懊恼,他寻思着要不要把A市的大学一个个查过去,如果萧一白这个名字不是他信口胡说的话,应该能查到的。但万一他不是学生呢?虽然他看着年纪小,也可能是长得显年轻啊,没准已经工作了?又或许是个外地人?这就有点棘手了。
陆湛每天最苦恼的就是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很丢脸,按理说现代的年轻人,对待性这回事都只讲究你情我愿解决需求,根本不需要上升到感情层面,萧一白或许只当是一夜情约个炮,偏偏陆湛当真了,还想着再见。也怪他那天太主动,整个往上凑的架势好像就是奔着约炮来似的,没说两句就跟人往酒店去了,也不知道事先留个联系方式,明明他一开始只想上去认识一下聊聊天的,怎么就这么按捺不住,真是失策。
想到这里陆湛突然一身冷汗:老子该不会是个天生弱受命吧?!
完犊子了,他爸要是知道自己一心想培养成国家优秀军事人才的儿子是这么个玩意儿,肯定拿枪崩了自己。
但是脑子里涌上来的萧一白那张清冷好看的脸和低沉动听的声音立马把陆湛那点理智冲到九霄云外去了,他飞快地拿起手机,从微信里找到了在公安局工作的发小黎井,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喂,干什么啊,我刚下班,累死了。”黎井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陆湛怀疑他根本就是刚睡醒。
“最近过得好吗?”陆湛笑嘻嘻地。
“别在这儿给我拐弯抹角的啊。”黎井显然很熟悉陆湛的套路,“有事儿就打钱,没事儿就挂了吧。”
“帮我查个人呗。”陆湛语气十分谄媚讨好,“这点小事儿,对我们英勇神武光明磊落的黎警官来说一定小菜一碟。”
“呸!光明磊落你还让我给你干这事儿?!”黎井真佩服陆湛这张嘴,“我告诉你啊,令尊昨天才警告过我,以后不许动用不合法途径帮你干任何事。”
“令尊是谁?”陆湛听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
“令尊就是你爹!卧槽,陆湛你九年义务教育白读了是不是?国家珍贵的教育资源怎么培养出了你这么个绣花枕头啊?”黎井都纳闷了,他打小和陆湛一块儿长大,陆湛这人虽然性格散漫闹腾,但是脑子绝对是一等一的聪明,属于不好好学习也能考前几名的那种败类,怎么最近总是一副头脑进水的样子?
“我爸就我爸,你说什么狗屁令尊呢?搞虚伪社交那套干什么呀。”陆湛自己脑子发昏还要赖别人,“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不就是查个人吗,怎么就不合法了?我又不是踩点谋杀,我就是想知道他是谁而已嘛。”
黎井算是听出来了,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十分猥琐:“哟,瞧上哪个妞了?以前可没见你让我查谁,这次怎么这么上心?浪子回头啊?”
“说谁浪子呢?我告你诽谤信不信?”陆湛一副人格受到侮辱的样子,“我一不劈腿二不家暴的,你再这样我跟你上司投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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