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棠看着余音，没出声，好像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余音等着奚棠开口，嘴上接着说道：“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最后一次治疗之后不是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吗？”
奚棠手无意识地捏着一次性纸杯反复摩挲，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合适的表达。
低头想了一会儿，奚棠缓缓开口：“就…最近状态有些不好。”
余音点点头，语气轻柔，慢慢引导奚棠：“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奚棠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低声说道：“他回来了。”
余音给奚棠治疗了两年，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余音虽然没见过本尊，但却清楚地知道这是奚棠心里一直解不开的结。
余音帮奚棠度过了那段难捱的日子，却没办法帮他忘记一个深入骨髓的人，余音也知道，往后余生奚棠的心上都会一直带着那个人的烙印。
余音表现得很平静，好像见到奚棠的第一眼就料到是如此一样，问道：“见面了？”
奚棠说：“不是故意的，就…偶然在一个晚宴上遇到了。”
余音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奚棠说：“上周二。”
余音按抬眼看了下桌子上放着的台历：“已经过了一周了？”
奚棠点点头。
余音“嗯”了一声，放柔嗓音接着问道：“这一周晚上睡得怎么样？”
奚棠说：“就…一直失眠。”
余音本想今天先跟奚棠约个治疗时间，到时候再给他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但听到奚棠的回答，余音紧皱着眉头，看了看奚棠疲惫又有些苍白的脸，还是简单地和奚棠聊了聊，才放奚棠走。
奚棠口中的“他”被提及的频率很高，四年前余音从薛淮的表哥梁盛手里接过奚棠时，奚棠已经和祁默洵分开了，但是两个人的对话总是围绕着祁默洵展开。
余音知道再次见面对于现在的奚棠来说不是件好事，也许永远都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两个人和好如初，但这个概率，余音不好估量。
余音和奚棠敲定了下次治疗的时间，奚棠谢过余音，打车回了家。
进了家门，奚棠没急着开灯。
家中没人，薛淮出去应酬了。
关上门后，奚棠缓缓坐到了地板上。一闭上眼睛，四年前和祁默洵在一起的场景就又重新浮现在奚棠眼前。
奚棠知道，就算再过四年，再过四年，再过四年，自己还是忘不掉，那些过往历历在目，好像昨天他还躺在祁默洵怀里撒娇一样。
奚棠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等到这次治疗开始，就别再想这些过去了，奚棠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第三章 回忆
祁默洵最近几天没闲着，一直在查奚棠的事。
那天晚上奚棠看见自己时的表情，祁默洵很满意，看见自己和刘楚楚走在一块儿时的表情，祁默洵更满意。
祁默洵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下巴，沉思着下一步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秘书拿着几张A4纸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祁默洵说道。
秘书进来后，把A4纸放在祁默洵桌子上：“祁总，您要我查的奚先生最近的…”
祁默洵没等秘书说完就打断他：“放那儿吧。”
见秘书放下了A4纸，祁默洵问道：“我说了这次的广告设计要和寻创意工作室合作，你去和他们负责人谈了吗？”
秘书一愣，老板上次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但是他以为老板在开玩笑，毕竟那么多大广告公司都来和祁默洵谈合作，他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司上。
秘书的沉默成功惹怒了祁默洵，祁默洵声音沉沉地说道：“你在等什么？等对方降价吗？”
秘书已然感受到了祁默洵的怒火，连忙摇头说道：“我马上去联系对方负责人。”
这时张卓推门走了进来，听到了只言片语，这个新来的秘书又惹祁默洵不高兴了。
张卓拍了拍秘书的肩：“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处理。”
秘书吓得连连点点头，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都知道新来的老板长得帅，硬件条件软件条件都没话说，就是这脾气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当初张卓介绍自己过来时，虽然没明说，但是圈内人都懂，他看祁默洵的外形条件，觉得即使跟他只有一晚上，自己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自己来了小半年，祁默洵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平时更是像个不定时引爆的炸弹，他实在有些怕了。
张卓笑着说：“这个真不行？”
祁默洵无奈地笑：“张哥，你知道我的。”
张卓之前是祁峰炀的助理，祁峰炀隐退之后，张卓就继续为祁默洵做事，祁默洵平时叫他一声“张哥”。
张卓说：“你就那么惦记那个小崽子？”
祁默洵看了一眼张卓，没说话。
张卓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要关门时，祁默洵叫住了张卓：“张哥，你让他走吧。”
张卓盯着祁默洵看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好。”
出门后，张卓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放不下，也不明白到底在折腾个什么劲儿，年轻就是有活力啊。
祁默洵拿起桌子上的A4纸，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皱了皱眉，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啊，工作室状况不太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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