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见景扣完最后一个扣子,送出了最后一个讥讽:“别爱我,没结果。”
荆修竹牙疼的“嘶”了一声,“小王八蛋,一会儿不挨打就浑身难受是吧,你过来我让你知道什么要死要活,我还能告诉你什么叫求死不能。”
宁见景没再接话,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指尖握上门把的时候,忽然回过了头。
荆修竹直觉不妙。
果然。
宁见景侧头看着桌上那个保温壶,垂眸一笑又回过了身,背对着他说:“荆队,成年人了,下次用酒留我。”
“……”
荆修竹垂眼,理了理自己被他拽的稀乱的衬衫,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唇,轻舔了下,沉沉低笑:“小王八蛋。”
——
荆修竹把保温壶放在宁见景的门口,敲了两下,转身去了训练室。
上楼的时候,陈欣喊了他一声:“哎荆队,等等。”
荆修竹回过神,“怎么?”
陈欣艰难地从办公桌后拽了一个巨大的泡沫箱子出来,一路嘎吱嘎吱地拖到他面前,累得气喘吁吁的插着腰说:“你的快递。”
“这么沉?里头装的不会是尸体吧。”荆修竹看着这个巨大的箱子,一时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很有可能。
陈欣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反射性后退了一步,惊恐的问:“不、不会吧?”
“当然不会了。”荆修竹侧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傻,小丫头连玩笑也听不出来,跟你小宁爷提提让他给你涨点儿工资,买点儿核桃补补。”
陈欣捂着胸口缓自己刚才噎上来的那口气,小声嘟囔:“你那个玩笑,能听出来才有鬼了。”
荆修竹探头看了眼寄件地址,平市。
应该褚姣之前说送来的新杏,他都把这事儿忘了。
“拆信刀有吗。”荆修竹问。
陈欣忙说有,又跑回自己办公桌那儿,从笔筒里扒拉了半天找出刀回来,蹲下身问:“荆队,里面是什么啊?”
荆修竹划开胶带,抬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搞不好真的是尸体,又或者是哪个黑粉寄来的什么,小动物的尸体,炸.弹,你知道的我黑粉多,上次还有人来基地泼汽油、泼油漆,谁知道呢。”
“啊啊啊……荆队你别吓我!”陈欣两手防备的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一点,却发现荆修竹忽然笑了,才又一泄气。
陈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小声逼逼:“我也好想打你,要不是我不敢。”
荆修竹没听清她嘟嘟囔囔的念叨什么,揭开了泡沫箱的盖子,上面是一个挺大的文件袋,鼓鼓囊囊的包在信封里,因为比信封大,有一些露在了外面。
他拿起来,底下便是每一个都由减震纸包裹妥帖的杏,澄黄硕大,香气扑鼻。
“哎呀,这么大的杏,荆队你买的吗?”陈欣咽了下口水,伸出指尖戳了戳,看起来好好吃啊。
“想吃自己洗。”荆修竹头也没抬的说。
陈欣“嗯嗯”两声,拿了几个跑去洗了。
荆修竹站在前台的柜子旁,将文件夹抽了出来,里头是些叠得整整齐齐的贺卡,估计是那些小朋友写给他的。
荆修竹嘴角不自觉浮现一点笑,打开了一个看。
——荆叔叔,谢谢你帮我找到了爸爸妈妈,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是我觉得你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这里面有一颗杏是我包哒,你尝尝。
荆修竹一笑,心里骤然淌过一道暖流似的,这些字迹整齐漂亮,估计是褚姣代写的,但心意是小朋友的。
他想,如果林述还活着,会不会也给人写过这样的感谢贺卡。
他写字很漂亮,一定不需要别人代笔,荆修竹收起贺卡,怅然的出了口气。
陈欣从厨房找了一个小盆回来,端着她刚洗好的几颗杏,放在办公桌上,探头疑惑地问:“荆队,谁给你写的贺卡呀?还是情书?”
荆修竹塞进文件袋,伸手敲了下她脑门儿,“瞎好奇,智商还够用吗。”
陈欣缩了下脑袋,吐吐舌头去剥她的杏了。
“啧,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写贺卡。”
宁见景从楼上下来,两手插兜站在楼梯上,上午温暖又不刺眼的阳光柔软的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层柔软的金箔轻纱。
他的头发没像平时打理的那么精致,没了那种清疏距离感,反而增添了一丝柔软和亲近,平白多了一点少年气,两只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的看人,骄矜又倨傲。
陈欣一时呆了,手里的杏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掉到了地上。
荆修竹回过头,看他换了件熨烫整齐的黑色立领衬衫,裤脚稍稍挽起一点,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你洗澡了?”荆修竹问。
宁见景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你就作死吧,白瞎给你上的药,疼死你算了。”荆修竹拧眉看着他头发微湿,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想问他后背的伤还疼不疼。
陈欣这边脑洞就过于大了,自从他听见洗澡、上药、疼死算了几个词,她就差不多不能思考了,眼神疯狂的在宁见景和荆修竹两人脸上扫来扫去。
宁总的右脸上好像有点指痕,脸色看着也有点苍白,荆队……这么粗暴的吗?
陈欣脑内疯狂写剧本,从脸上那点指痕联想到荆修竹在床上的变态癖好再到激烈索要,娇气小宁总哭着求饶的戏详详细细的写了一遍,手都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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