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修竹有这么一秒钟,意识瞬间空了,不是因为他这个搓火,而是因为先前那句话。
这么多年了,知道内情的不忍提起,不知道内情的便在责怪他没有带好林述,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说,林述的走失不是你的原因。
他虽然不在乎这么一句辩白,可有人这么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上一句,不是你的责任,还是让他觉得感动的眼睛微热。
宁见景看着骄矜又欠揍,其实内心是最纤细缜密的,所以他能这么冷静又郑重的说出这句“可有可无”的话。
荆修竹伸手,从他嘴里拿过草莓,送进了自己嘴里:“谢谢。”
宁见景心照不宣的没有说破他这句道谢的意思,眨了眨眼笑着转过身,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撑着脑袋问他:“甜吗?”
“还成。”
他又问:“那是草莓甜,还是我甜?”
荆修竹吐出草莓梗,朝他伸出手指,勾了勾,“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不去。”宁见景别过头,说:“快做饭,你想饿死我吗。”
荆修竹想了想,说:“林叔叔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他来找你不要管他,交给我来解决,知不知道?”
宁见景没搭腔,但点了下头。
荆修竹见他听进去了,灵光一闪又说:“你虽然是我老板,但不该你替我出头的事还是忍忍,搞得你跟是我男朋友似的,哎你说刚才你那句话听起来像不像是:喂我是他男朋友,你有事跟我说。”
宁见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闻言侧头,看神经病似的打量了他好一会,真心实意的问:“你脑子坏了吗?”
荆修竹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偏头喊他:“哎金主。”
“干什么?”
“算了,不干什么”荆修竹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说:“待会吃完饭你自己老实在家睡觉,我去场馆那边训练,就不回来了,自己锁好门。”
“你不回来?”
荆修竹一笑:“怎么?一个人不敢睡,想要我抱着你睡?”
宁见景冷嗤,“有病,赶紧滚蛋。”
话音一落,荆修竹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正炒菜忙不过来,探头看了眼来电提示,便支使宁见景替他接了。
一接通,胡立谨就差点哭着说,“荆队,出事了!”
荆修竹被他吓的手一抖,差点把锅扔了,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宋跟人打架,手扭伤了在医院包扎呢。”
荆修竹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落在了锅里,他一把抓起手机,皱眉问:“小宋跟人打起来了?你没认错人?”
胡立谨站在诊疗室外,捂着脑袋愁的想哭,语速飞快的说:“我连自家孩子都认错,我是傻逼吗?”
“你比傻逼也强不到哪儿去,还骄傲了?”荆修竹忍着脾气,尽量心平气和的道:“我就两个多小时不在就有事故,我走之前交代好让你带他们一块儿吃饭就是怕出事,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你这个经理是过来吃干饭的吗,把选手带到手扭了,你可真行。”
胡立谨不敢顶撞,小声说:“我也不想啊,谁知道这个全队最乖的一个小孩能跟人打架,还打到手伤,我别是经理,我就是老板我也想不到啊。”
荆修竹低低出了口气,压着暴躁的气息,又问:“他不是一向跟师兄在一起?师兄人呢?”
胡立谨说:“我们是一起吃的饭,准备回去的时候,小宋说让我们先去车上,他就去上了个卫生间,结果就跟人打起来了。”
“你这个……”荆修竹把下半句硬是收了回去,不知道听胡立谨说了些什么,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宁见景:“跟不跟我去?”
宁见景点头:“战队的选手受了伤,作为老板是应该做一下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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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宋正坐在诊疗室里被医生在手腕上裹纱布,裹得像是个木乃伊他弟。
“怎么回事?”
小宋一见荆修竹和宁见景来,立刻站了起来,局促的想往后退,被医生一把按住,“别动,手不想要了?”
小宋紧张的看着两人,小声说:“荆队,老板。”
宁见景朝他虚虚的拍了下手:“先包扎,有事儿待会再说。”
荆修竹偏头看了胡立谨一眼,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胡立谨缩了缩脖子,好像荆修竹身上冒杀气似的不太敢看他,小声说:“医生说小宋的手问题不算太大,好好休息的话,一周就好了。”
“那就好。”
胡立谨一愣:“诶?”
荆修竹侧头往里看了眼,正好对上小宋紧张兮兮的表情,发觉自己在看他的时候突然又垂下头,咬着嘴唇不敢再抬头。
“他还那么年轻,有起码十年的职业寿命,如果因为一场架毁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手对职业选手来说比生命还要贵重,真亏的他拿着个打架。”
胡立谨再次缩了缩脖子。
小宋包扎完毕,医生把几人喊进去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胡立谨又再三询问医生小宋的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再得到数次保证之后,才稍稍放了心。
胡立谨开车把几人送到赛事方安排的酒店,一路无话,荆修竹和宁见景不开口,小宋也不敢说话,他自然也不敢,就这么到了目的地。
进了房间,小宋就差扑通一下跪下来了,弯着腰双眼通红的说:“对不起荆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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