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修竹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侧过头,环视了下病房。
环境一般,一张简易床,一个四四方方的单人沙发。
宁见景窝在沙发上打盹,膝上搭着条半掉不掉的毛毯,一下下点着脑袋犯困。
夕阳从玻璃上照过来,落在他的脸上,给睫毛投下一点阴影,衬得他侧脸柔和。
荆修竹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伸手揭开被子,结果人还没下床宁见景就醒了,慢悠悠地打了个呵欠,半含困意的问:“去哪儿?”
“我睡了多长时间?”荆修竹问。
“两天一夜。”宁见景动了动浑身的骨骼,站起来走到床边,把这两天的腰酸背痛全撒在他身上,“你是猪吗?这么能睡,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
“没大没小,怎么说话呢。”荆修竹下了床,一时不适应头晕晃了下,宁见景下意识伸手托住他,结果因为他单脚着力没撑住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荆修竹反应极快的揽住他的腰将手臂垫在了下面,落地那一瞬间眉头轻轻一蹙,轻吸了口气。
宁见景愣了一秒,荆修竹的脸离他极近,几乎只要稍稍前倾或者他往下就能亲上去,病房里静极了。
两人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紧贴的胸口互相抵住,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因为呼吸一下下地压迫着自己。
那只手臂紧紧地揽住他的腰,手掌宽大温热,包在他的后腰上,隔着薄薄的衣料熨帖着皮肤,滚烫。
荆修竹的眼睛很沉,盯着他的时候像是有什么要从里面呼之欲出,宁见景一偏头,避开了:“喂,你还不起来?”
荆修竹没动,眉头微微蹙着,“小宁爷,你耳朵红了。”
宁见景别过头,紧绷的颈侧皮肤上落下温热的气息,一缕缕的纠缠,让他心脏有点发紧,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滚蛋。”
“累不累?”荆修竹问。
宁见景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愣了下,下意识回头,结果因为动作过大,堪堪擦过了荆修竹的嘴唇。
“……”
荆修竹呆了一秒,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好几秒,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一下下的毫无阻碍的敲在宁见景的胸口上,弄得他心烦意乱。
“害羞啊?”
宁见景咬了下牙,倏地又松开,回过头安稳的躺在他身下,正对着他的眼睛说:“脸红是生理反应,不是心理反应,我被吓着的时候也会脸红。”
荆修竹一只手揽着他的腰,没急着起来,另一只手按上他的唇角,压低了嗓音欺近他耳边,把那道带着些微哑意的嗓音送进耳蜗。
“口是心非。”
荆修竹的声音像是只带着薄茧的手指,攥住心尖软肉,一下一下摩挲,让人难捱却又有无限遐想余地。
宁见景耳垂更红,他对这种事毫无经验,别过头讥笑了声:“别打游戏了,去写小说吧。”
荆修竹收回手,不再逗他,扬声笑问:“照顾我两天,那个小沙发你睡着累不累,怎么不回酒店?”
宁见景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爬起来背对着他整理了下衣服,欲盖弥彰道:“谁照顾你了,有病吧。”
荆修竹也从地上站起来,甩了甩手腕,看着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声笑了下。
小王八蛋。
**
黄洲做事很周全,宁见景要元生一只手,他也没多打他,伤的更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以后不能再打游戏。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毁了他的人生了。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登上这个游戏的顶峰,宁见景捏着手机,嘴角勾出一点笑意,稍稍动了动脖子。
那就让他这辈子,再也碰不了这个游戏。
黄洲这两天为表衷心,每天都一天三顿的亲自打包了饭菜送过来,一并汤和甜点放在箱子里,活像是个送外卖的。
宁见景站在楼下,见他甩着微胖的身体小跑过来,莞尔笑了下。
黄洲抬手抹了把汗,喘着粗气把食盒递了出去。
宁见景接过来,打开看了眼,“行了,你回去吧,明天不用送饭过来了。”
“荆先生醒了?”
“嗯。”宁见景盖上盖子,迟疑了两秒,又说:“黄洲,这两年辛苦你了,我欠你很多。”
黄洲惶恐的直摆手:“老板您说的哪儿的话,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什么辛苦不辛苦,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别说是打理个会所,就是养一整个……”
“行了。”宁见景制止他那一身改不掉的匪气发言,笑了下说:“我哥还有宁家那些人不知道我手底下这些产业,时机没到之前就先还是你管着,记住了,涉案违法的事情,不能做。”
黄洲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
“行了,去吧。”
宁见景拎着食盒往住院部走,这几天他没让黄洲上去,都是自己下来拿,顺便透透气,是真的受不了医院的气味,熏得他头疼。
上来的时候,荆修竹站在窗边打电话,脸色轻缓带笑,“你哪儿能呢,这几天比赛您也看到了,真的没时间,行行行,我晚上回去行了吧。”
宁见景脚步一停,靠在了门边。
荆修竹背对着他,又说:“不是,那都是你们以前的玩笑,你有这意思人如如还不一定有呢,别跟我妈瞎掺和,什么指腹为婚,这个年代不搞这封建迷信了,亏你还是大学教授呢,积极健康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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