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问问他呗,今天他就跟吃了□□一样,看起来不太高兴。”行北拉了拉自己的鸭舌帽说。
“我问个屁。”程烬烦得要死,“我他妈才不用冷脸去贴热屁股。”
放学的时候,本来该俩人值日,周薄杉直接走了。
他刚走到班门口的时候,一把扫帚从他身后斜劈过来,砸在了地上。
扔扫把的人很明显心里也有点准头,故意扔偏了没往他头上砸,真要是对着他后脑勺来这么一下,估计他当场就凉凉了。
周薄杉抄着兜,站定在门口,没回头,也没往前走。
程烬说:“周薄杉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哥们儿。”
周薄杉深呼吸了一口气,没动。
其实程烬也很怕,怕他真的扭头就走,那自己就是真的下不来台了。
程烬走到他跟前,把扫把捡起来,指着他说:“来来来,你过来,我们打一架吧。”
说着程烬就要动手,抬起胳膊箍着周薄杉的脖子就往后勒。
“程烬你放手。”周薄杉挣扎了一下。
程烬不仅没松开,反而还更加使劲儿了。
俩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像是小时候那样,把对方摔倒在地的时候,心里莫名就很痛快。
还没打扫干净的教室,地上全是尘土,俩人弄了一身灰。
程烬看见周薄杉衣服上不显眼的名牌logo以后,就更加努力地扯着他往石灰墙上蹭。
“去你妈的,程烬我操·你大爷。”
周薄杉气喘吁吁的靠着墙,低下眼睛注视着摁着自己胸口的程烬。
他没劲儿了。
程烬挑了挑眉说:“程烬我去你妈的,翻译过来就是程烬你好帅。程烬我操.你大爷,翻译过来就是,程烬我喜欢你。”
周薄杉深呼吸了两口气,斜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他,“那程烬我喜欢你呢?”
程烬回答:“我也喜欢你。”
周薄杉眯起眼睛,反应延迟了三秒钟,然后才“卧槽”一声推开他,吐出一个字,“滚。”
程烬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羞耻,对着墙踹了一脚。
“卧槽真恶心,哪儿学来的土味儿情话。”周薄杉说了好几遍卧槽,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反应要不要这么大?”程烬问。
“尘土……呛到我了。”周薄杉拍了拍胸口。
“我一直想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程烬仍然不死心的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我到底哪儿做错了惹你不高兴了?嗯?”
“你哪儿哪儿都没错。”周薄杉说,“是我不好。”
他拍了拍裤袋,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烦躁的捏了捏烟头。
“狗屁,你不高兴是不是就因为这几天,我给你抓学习抓得太紧了?”程烬说,“我就想着,赶紧帮你好好补一下,我们俩以后尽量往一个地方考,能……”
周薄杉听见这话,心里动了一下,然后把烟攥在了手心里,“但是我们俩没法互相学习,只能互相耽误……”
“周薄杉,你看着我。”程烬扶住了他的肩膀,眼神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过来,落在这个少年的肩膀上,把他整个人的轮廓都勾勒成了玫瑰金色。
周薄杉的长腿很随意地靠着墙,抬起眼睛跟他对视。
“帮你补习的时候,我自己也把那些题目给复习了一遍。”程烬说,“压根不耽误我。”
周薄杉没说话,但是却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
“之前我在大学寝室的时候,跟室友关系处得不好,我想着如果你在……可能我就不会那么烦了。”程烬说,“我们考一个城市吧。”
“嗯好。”周薄杉抬手摸了摸鼻子,“我就是觉得你也太累了,天天撕成好几瓣儿都不够使得,看见你在上课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程烬揉了揉眼眶,“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吧。”
他不久前做了一个梦,非常压抑的那种,梦见他去参加高考,考得很差,不仅被大学的同学给奚落了一通,而且表哥贺轶还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废物。
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以至于,只能靠不停的机械性的学习来麻痹自己。
“调整一下心态吧。”周薄杉说,“这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告诉你。”
*
行北觉得很迷。
他当了十多年的男孩子,还是不懂男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昨天他还看见程烬跟周薄杉吵得稀里哗啦,今天早上再见俩人的时候,就已经好得跟一个爹似的。
周薄杉手里拿着煎饼果子当早餐,程烬照着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煎饼里面夹的香肠都没了。
周薄杉抬起手就是一巴掌,俩人看见他以后,笑着闹着冲他打招呼。
行北说:“真他娘的烦,今天卖酸辣粉的小店没开门,没得吃了。”
“少吃一顿又不会少块肉。”
“你根本不懂酸辣粉。”行北说,“早上没吃酸辣粉,这就不能算是完整的一天。”
“我记得补习班附近也有一家。”程烬说。
“算了,不吃了。”行北摸了摸兜说,“快没钱了。”
说完他习惯性地把鸭舌帽往底下拉了拉,尽管他用手遮着,但周薄杉还是看到了他眼角的淤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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