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的内容也永远都是,他每天分享的小语种音乐歌曲。
程烬点开其中一首听过,感觉还好自己不晕车,要不然就得吐一地。
后来,跟他成为好友半年后,周薄杉就把网名改成了“治愈系腾格尔”。
朋友圈的内容更是画风突变,每天零点定时发一张表情包——日常检查自己是否还活着。
这张图他坚持发了有那么一年。
也不知道他检查明白没有,反正程烬是拼命忍才没有把他给拉进黑名单。
“不,我发照片的时候,都把你给屏蔽了。”周薄杉的侧脸轮廓在午后的阳光里,清晰若刻。
“我作为和你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发小,竟然连你照片都不能看?”程烬问。
“您配吗?”周薄杉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发小,你前几天给我寄的那个快递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年,虽然程烬从来没有回过榕城,但是他跟周薄杉还是一直保持着网络上的联系的。
所以,他还会时不时地给周薄杉寄个东西,表示一下首都人民对建设中城市人民的关怀。
好几天前周薄杉过生日,他就给人寄了个真空无声的充气娃娃。
快递签收人上写着:狗王之王。
周薄杉拿快递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跟快递员说名字的时候,年轻的快递员差点儿没笑趴下。
“你不喜欢?”程烬明知故问。
周薄杉用眼神表达了一切,一声不吭的走到车站前的停车场,推出了一辆经过改装的大排摩托车。
“上车。”周薄杉把头盔递给他,修长的手指快速系好安全扣,单脚点地。
程烬说:“这车挺不错的,在哪儿弄的啊?从来没听你说过。”
周薄杉说:“临市晋城买的,猫耳朵胡同有个修车的,姓祁。他给改装的。”
程烬问:“现在不禁摩?”
“大城市才禁摩。”周薄杉沉沉说,“天高皇帝远,隔壁市飙车能玩出人命,没人管。”
坐上摩托车的时候,程烬才看见周薄杉的脖子上有一颗红痣,由于周薄杉很白,艺术家那种不见天日的白,所以衬得这颗痣特别明显。
程烬冲着红痣哈了一口气,然后听见前方低低传来一声,“傻逼。”
程烬竟然十分傻逼的笑了。
他第一次被骂却感觉特别舒坦。
终于回来了。
周薄杉骑着摩托车带他穿越大街小巷的时候,他努力地想要把周遭的高楼大厦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城市对照起来,但是时隔太久,竟然连以前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程烬扬起头看着林荫大道旁的建筑物,指了指立于居民楼中一个破旧的三角楼说:“这儿,我认得。”
“这个是教堂,因为政治原因,没让拆。”周薄杉解释说。
“小时候我奶奶经常带我来。”程烬说。
“嗯。她老人家,现在还在么?”周薄杉问。
“五年前脑溢血去世了。”说着程烬语气一低。
周薄杉听出不对,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程烬听见了却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的心里也没有答案。
来的时候,他就只是想逃跑一样,逃离那个让他窒息的宿舍。
这么多天,他连银行卡上的一分钱都没动,怕的就是程定方通过消费短信得知他的位置。
打电话的时候,他跟姐姐说要重新读高中,其实就只是怕她担心怕她难过。
这么长时间的大学生活,天天日夜颠倒打游戏,程烬的心已经彻底野了,再想收回来好好学习,难了。
见程烬没说话,周薄杉眯了眯眼睛,说:“我可能,要复读。”
他刚说完这话,摩托车突然经过一个沟儿,车身剧烈的颠簸了一下。
“高考成绩这不还没下来吗?”程烬问。
“嗯。”周薄杉淡淡地说,“我是冲着破格录取去的,但是刚刚通知说今年政策改了,不允许破格录取,无论是谁,都得超最低分数线。”
“最低多少分?”
“估计280。”周薄杉说。
“这么低。”程学霸偷偷摸摸靠了一声,“你连这个程度都达不到?”
“我他妈。”周薄杉说,“英语交的白卷。”
“靠。”程烬这次是光明正大“靠”了出声。
提起这个成绩的事,俩人默契一样变得很沉默。
最后快到街口的时候,他电话突然响了。
骑着摩托车不方便接,他直接挂断了,后来收到一条信息,说让他回家做饭。
“我得赶紧去买菜,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周薄杉说。
“三个孩子?”程烬露出了尊敬的目光,暗地里竖起大拇指,“您挺高产啊。”
“滚。”周薄杉停了车连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是我弟弟妹妹们。”
“你爸又出去了?”程烬印象当中,周薄杉的爸爸一直都是那种非常“艺术”的男人。
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怎么见过周薄杉的爸爸,他估计周薄杉也是。
周薄杉的爸爸常年在国外各地流浪,从来没着过家,就连过年也是。
因为这个,他跟周薄杉的妈妈离了婚。
“嗯。”周薄杉点点头。
“刚刚你出来的时候,弟弟妹妹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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