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冤枉,武越州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如今虽然有了年纪,保养得体的身材却也未见走形,把两鬓的白发染一染,还是很有资本充当大龄美男子的。
“玉琦,我办正事呢,你先回去躺会儿,我处理完了就来陪你睡觉。”武越州拍了拍“温香软玉”的手背,端着耐心温柔哄道。
“去吧去吧,早点办完早点过来。”
“温香软玉”听了这话,侧过身用被子盖好了自己,也就不磨着武越州闲扯了。
武越州哄好了“美人”如释重负,这才得出空来继续拿捏杨庆宗。
他坐在地毯上想了想,开口吩咐道,“陆瑾和去领事馆闹了一顿,现在日本人看我跟看钉子似的。三浦家那些老东西说我拖累了他们,急着要跟我划清界限,我看这棵外国树是靠不长了。你去给我多拉几个关系户,只要跟“财”跟“权”有一样搭边的都可以。”
“那姓陆的那边,还用继续找机会下手吗?”杨庆宗理了理思绪,觉得事情好像偏离了当初预想的轨道。
“狗命难取,老子儿子都克我,暂时先留着这一大家子,等我解决了手里的麻烦,再跟陆瑾和慢慢算账。”
武越州眯着眼睛靠在软垫上摆了摆手,对杨庆宗做了个无声的退下指示,再没给他留一句话。
他转身走到后面的榻榻米上,往被子里那张水灵灵的瓜子脸上轻轻捏了一把,嘴里一边喊“玉琦”,一边喊“宝贝儿”,开始嘻嘻哈哈地胡闹。
杨庆宗抬腿离开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倒在榻榻米上恣意纠缠的二人,布满老茧的手藏在袖子下面,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武越州在这头颠鸾倒凤地忙着快活,日本领事馆的行政要员——真田永一在楼上的包间里,对着桌上发过来的加急电报,却是一筹莫展。
明面上洋码头的暴动事件可以归咎于中国权贵跟流匪的私人恩怨,可暗地里却牵扯出了三浦家族跟他们家赶出去的落魄少爷。
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远在东京的三浦东晖,得知私生子受伤的事情之后,“为大头利益舍弃私情”的天平开始严重倾斜,竟然萌生出撂下摊子跑到中国探视儿子的想法。三浦家族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阻拦,这时候就把主意打上了这头的领事馆。
真田永一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分神庇护一位被赶出日本的落魄少爷,他觉得自己快要过上把辞职信压在枕头底下做噩梦的日子了。
他“啪”一声把手里的急报砸在桌上,心里头是恨毒了武越州。归根结底都是这条“杂鱼”惹了祸端,没把屁股擦干净,才会留下烂摊子让他受到陆元帅跟三浦家族的双重施压。
如果不是因为“杂鱼”身后靠的大树是三浦家族的副社长跟大公子,他早就把这个窝在酒店里当缩头乌龟的混蛋,揪出来替自己当活靶子了。
第20章 诉情(1)
陆流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又闲不住心了。
他本就是个热闹脾气,没事就爱晃着身子在外面瞎转两圈。然而出了那档子事后,他老子三令五申让他管好狗腿,甚至拨出了一队兵来监管他的安全,等于是间接对这位不省心的儿子实行了“自由控制”。
这导致陆流云成天窝在房间里无事可做,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偶尔走到院子里消消食,耳边听着张妈少爷长,少爷短的千叮万嘱,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意,闷得连骨头缝里都快发了霉。
“李叔,我就在自己家门口逛逛,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吧。”陆流云趁着他老子不在家,伺机出门未遂,站在大门口跟老管家讨价还价,后面拖了一条长尾巴——二十个扛着枪的兵小子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三少爷,让您出去已经够为难我了。大帅的脾气您也不是不知道,手里的马鞭子拎起来连我都害怕。他人不在家,我这把没气性的老骨头要是给您做了主,家里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说出去这像什么话呢?”
陆流云一门心思想着钻空子,而老管家心里算的显然比他更清楚,横着脚步挡在他面前就是不松口,抄着袖子对他苦口婆心道,“哎呀我的少爷,大帅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光您一个人,咱们里里外外都得体谅他。”
“可我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几十号人走出去,不是更引人注目了吗?”陆流云软磨硬泡,有理有据地对他的看法提出质疑。
老管家抄着袖子略一思索,好像是这么个理,便退而求其次,安排了一辆日常家用的福特汽车过来,把陆流云安排在后座中间,特地拨了四个胆大心细的兵小子上车负责他的安全。
陆流云得了便宜便不再卖乖,笑纳了老管家的人情后,便老老实实地让人载他去大街上转一转。
车子慢悠悠地开在路上,除了开车的那一位小兵,其他三个兵小子睁大双眼目光如炬地警惕四周,生怕突然从窗外飞出来一个流弹,把自家少爷打得脑袋开花。而陆流云像尊佛似的被人供在最中间,感觉这趟出来比待在家里更加让人透不过气。
他靠在后座上转了转脑子,想叫个人出来作陪。周衡西呢,提前打了报备,今天在民区大院里打下手忙得出不来。三浦新久么,更是不提,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自己简直没脸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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