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辙干脆利落地甩开他,自己走开了。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会场聆听魏局长的教诲,偌大的卫生间空无一人,陆辙进了隔间便摘下面具,摸出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等抽完一根烟,陆辙才简单解决了个人问题,刚拎着面具走出隔间,就听见另一个隔间里有人在叫:“兄弟?兄弟有纸没?”
陆辙:“……”
他从洗手台旁边抽了一沓擦手纸递过去,转而在镜子前慢吞吞地洗起了手,背后隔间里的那位大哥窸窸窣窣地解决完问题后舒爽地哼唧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来,边走嘴里边不消停:“你那是什么纸啊,太磨得慌了,对屁股上的肉不好……诶小伙子,有联系方式没?我给你发个卫生纸的链接,保证好用,不好用你踢我。”
陆辙眯了眯眼,从镜子里打量对方,他留了点胡子,年龄约莫三十左右,穿着一身特别骚气的红色西装,宽肩窄腰,身材很棒。
然后他揪下一边的擦手纸擦了擦手,淡淡道:“不用,谢谢。”
那大哥瞅了陆辙一眼,陆辙还没来得及戴面具,这一瞅就把他的脸看全了,大哥登时一愣,错愕而不确定地叫了一声:“你是……陆辙?”
陆辙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转身,防备地看着这个男人:“你认错人了。”
“哦,认错了啊。”这大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嘿嘿笑着摆了摆手,“我就说嘛,陆辙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兄弟我给你说,你跟那个叫陆辙的人长得特别像,尤其是眼睛,看人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啧啧啧……”
陆辙眉毛微压,不悦地问:“为什么陆辙不会来这种地方?”
那位大哥惊异地睁大眼:“你是不是新来的?连陆辙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我今年刚进联刑部。”陆辙压了压火气,从容地戴上了面具,省得他这张脸再引人遐想。
“那就难怪了。”男人晃晃悠悠地点了点头,“你回去问问你家队长,就知道陆辙这个名字有多威风了,那简直就是闻风丧胆。”
陆辙心头掠过一丝不妙,这个人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误解吧?
“我队长从来不跟我说联刑部里的一些事。”陆辙摇摇头,淡淡道,“陆辙这个名字听上去也没什么,平淡无奇的,甚至有点难听。”
男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你对外可别这么说,小心陆辙大半夜跑你家去拿刀在你身上画小人。”
陆辙:“……”
“我给你说,陆辙从三年前就退出联刑部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男人一副揣着惊天大秘密的样子,有恃无恐地卖着关子。
陆辙配合地问:“为什么?”
“他杀人了呗!”男人小声说,“杀的还是联刑部的人!”
“……”陆辙心里重重一颤,僵了片刻,干巴巴地说,“你记错人了。”
“怎么能记错呢?你出去问问,外面那些人谁不知道这件事?”男人一锤定音,“要不是当初他闹得那么轰动,我也不会记住他长什么样了。”
……
陆辙恍恍惚惚地走回到安柏微旁边的时候,魏科杰早就不在舞台上了,他正和风海客在酒席间四处敬酒。安柏微感觉陆辙状态不对,扭头看他一眼,抬手摸了下陆辙的脖子,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
“怎么了?”安柏微低声问,“身体不舒服?”
陆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无措地把刚才那个男人塞给他的名片递给安柏微,喃喃道,“你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怎么——裴处?”安柏微把目光从名片上移开,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认识他?”
“他是谁?”陆辙迷茫地问。
“裴慕,联刑局里的人,行动处处长。”安柏微表情怪异地看着陆辙,“他怎么你了?你没事吧?”
“你还知道些什么?”陆辙喃喃问他。
“也没什么,我对联刑局里的人了解不多,他算是个传说色彩比较浓重的人。这个人是个难得的天才,能力很强,进联刑部两年就被上调去了联刑局,又用了三年坐到行动处副处长的位置,今年刚刚把处长顶替下去当了新一任处长,局里都在传他是最有希望竞争局长的人——他要是当了局长,那绝对是整个联刑局历史上最年轻的局长。”安柏微弹了弹名片,“不过这个人工作能力虽强,私人生活却很混乱,跟他接触或共事过的人,有的说他脑袋不正常,有的说他神经有问题,可也有的人听了他的话突然就顿悟了……联刑局不比联刑部,局里的事情大多错综复杂,不好一概而论,总之裴慕是个风云人物,还是个难以捉摸的风云人物……你遇见他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认识一个叫陆辙的人,他还知道陆辙这个人三年前退出了联刑部……”陆辙怔怔地抬头看安柏微,“他还说我杀人了。”
安柏微拿着名片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接着耸了耸肩:“他这个人就爱瞎说,别管他——”
“他说,让我问问外面的人,没人不知道我杀人的事情。”陆辙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不记得了……”
他弯下腰去抱住脑袋,像是一个厚厚的壳把自己封在里面,头昏脑涨地重复着:“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初为什么退出联刑部……我没杀人……更没杀联刑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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