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婆婆听说欢欢得到了好心人捐助的眼角|膜,能重见光明了,她欢喜得不得了,在欢欢出院那天拖着病弱的身子准备了两菜一汤,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结果那天欢欢没有来,婆婆又等了一天,等到饭菜没法吃了,欢欢还是没来。
没办法,她只好拄着拐杖亲自登门,要去看望欢欢,最后却只看到了紧闭的大门。
从风言风语中,婆婆听到了些消息,南头的邻居说,欢欢获得了眼角|膜不假,但后来又被挖去了,作恶的人不知是谁,手段凶残至极,欢欢是被活活疼死的,她又是独生女,父母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跟着去了;也有人说,欢欢后来被偷偷移植了角膜,是她自己受不了黑暗的生活,服药自杀,后来父母跟着死去。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婆婆也不知道该信谁,她整日整日呆坐在家中,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她一开始还接受不了这个说法,但慢慢的也就被时间说服了,直到现在,她有时还会出来拄着拐杖慢慢在对家门前转转,怀念当初那个把她当做亲奶奶的可爱女孩。
直到现在。
第66章 Chapter 66
三人告别的时候,祁修默不作声地把口袋里一枚朴素的发卡送给了老婆婆,他们一路沉默着走到车旁,安柏微扶着车门问:“去找万昌廷?”
陆辙和祁修点头,一时沉浸在那个美好却悲伤的故事中出不来了。
他们坐上车,安柏微拧动车钥匙,却没急着开,扭头问祁修:“你发卡哪来的?”
“从杨乐佩那里没收的。”
“老杨哪来的?”
“……他最近想留头发,给清醇姐借的。”
“还怪骚气……”安柏微嘟囔着开动汽车,语调微微扬起,“都别一副哭丧脸了,俞风最近没事干,这种费力气的活交给他们,我们只等着看结局就行了,现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去会会那个大学教授。”
资料上显示万昌廷在市中心一所大学教学,只不过安柏微他们去的时候,校方却把一份辞职报告摆了上来,明确表示万昌廷已经不在学校工作了,并给安柏微等人提供了他的家庭住址。
辞职报告是今年上半年的,也就是说万昌廷已经在家待了半年多了,辞职原因写得十分含糊,说是身体不好,要静养,具体原因没再透露,校方也不清楚。
安柏微根据学校提供的信息找到了几个万昌廷的学生,他们对万昌廷的反应出奇的一致——他教课教得很好,只不过是个有些怪异的老师。
综合学生们的回答,三人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万昌廷的“怪”表现在他太过痴迷研究,以至于总像活在恍惚之中,并且没有什么时间概念。若是早上八点上课,而他又恰巧在八点之前研究出个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那么迟到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作为他的学生,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如果开课十分钟还没见到万教授本人,那么都会自觉地开始上自习,并形成一个这节课又鸽了的念头。不过,万教授此人虽然总是放学生们的鸽子,但因为他讲课生动投入,还是有不少学生每年抢他的课抢到头破血流,就想听听万教授的讲解。他对于知识的看法和见解总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悟性高的学生听一节课就恍然大悟,有不少他的学生在那之后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博士生,每年都要回母校来看望这位神仙教授。另外,万昌廷有时讲课太过投入,一旦讲着讲着突然讲出了灵感,会捏着粉笔扭头就走,一路直奔他的科研室,扔下满教室的学生无奈一笑,念叨几句“正常正常,教授又有灵感了”云云。
安柏微他们听得新奇,当天下午就开车直奔教授家里,敲门后,一个半大的少年揉着睡眼把门打开,声线分明又干净:“你们找谁?”
三人都愣了愣,心底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十分矫情却真实的形容词:美。
面前的少年长得很美,仿佛除了美没有别的词可以来形容他,这种美不是妖也不是媚,就是一眼看过去只生的出这一个念头,就是美。少年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睡意,眼睫似抬非抬,毛茸茸的宽大睡衣有些别扭,却也使得少年看上去更慵懒了些,甚至在久久得不到回答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黑葡萄似的眼睛顿时水光泛泛。
陆辙率先回过神来,见安柏微还愣着,顿时眯起眼暗中拧他腰间的软肉,后者吃痛登时清明了,正儿八经地给少年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七滨路警察局的警察,来调查一些事情。”
少年顶着一头呆毛把三人打量一遍,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门敞开,低声嘱咐道:“那你们小点声,爸爸在里屋睡觉,别吵醒他。”
这是间干净整洁的公寓,不是很大,却很温馨,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和一袋没吃完的零食,电视机上正无声地放着时下最火的电视剧,一派浓郁的生活气息。
少年接了三杯水放在他们面前,礼貌地示意了一下:“我叫万蒲英。这些水果都是刚洗的,随便吃。”
“蒲英几岁了啊?”安柏微笑眯眯地问,目光像是黏在少年身上似的。
“十七。”蒲英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用小刀仔仔细细地削着苹果,“我今年上高二了。”
“学习怎么样?”
“学习啊……”蒲英抿着嘴笑了笑,精致的侧脸愈发生动起来,语气隐隐带着些自豪,“我学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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