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刚跟警员谈完话收拾文件的俞风又被陆辙的推门吓了一跳,一身冲天烟味的陆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问道:“有香水吗?花露水也行。”
半个小时后,陆辙信步走进联刑部的大门,给正在客厅里吃饭的众人带去了一股子铺天盖地的呛鼻花露水味。
戴小舟直接呛得把嘴里的芝士焗饭喷了出去,边抽纸擦着嘴边嫌弃:“副队,你这得遇上个多大的蚊子啊?”
陆辙在安柏微瞬间沉下去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坐在了沙发上,直接把边钧熏到了对面去坐,然而他本人丝毫不在意,还探头问道:“我的那份呢?”
“没有,饿着。”安柏微冷冷丢下四个字,一把将陆辙从沙发上揪了起来,“滚去我办公室,咱俩好好谈谈。”
陆辙早就做好安柏微发火的心理准备了,闻言便乖乖地低头上楼,殊不知安柏微跟在他后面上楼的时候顺手提上了茶几上唯一的大份披萨,还捎带着顺走戴小舟三个鸡翅。
直到两人双双消失在楼梯尽头,众人还目瞪口呆的,戴小舟可怜巴巴地捧着剩下的几个鸡翅哭:“太可恶了,披着谈话的外衣给副队开小灶!”
沙发尽头小口啃着鸡腿的江朔出神地看着陆辙消失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这番小动作被旁边的文梓繁尽收眼底,她抿嘴笑了一下,把手里的鸡米花递过去:“来来来,别客气。”
……
半个小时后,陆辙就着一身浓重的能杀人的花露水味面不改色地吃着披萨,安柏微则坐在他对面,煞有介事地读着抽烟对身体的几大伤害,读着读着就见陆辙嘴角现出一丝隐约的笑意来,然而等他仔细去看,陆辙又变成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了。
安柏微彻底放弃从思想上教育他戒烟的想法,索性也捏起一块披萨吃着,沉默半晌后,他含糊着低声问:“陆辙,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陆辙咽下嘴里的东西,抽出卫生纸擦嘴擦手,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我记性不好。”
“我是不是说过,下次再想抽烟,就和我接吻?”安柏微慢吞吞地吃着披萨,不出意外地看见陆辙变了脸色。他笑了笑,三两下把披萨吃下去,摸起一边震动不断的手机接起来,按下免提:“什么事?”
“尸检报告出来了,晚些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另外,我们得注意一下汪卓的真实死因。”俞风静了几秒,说,“汪卓他……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中毒而死。”
安柏微和陆辙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你知道医生检查完那个输液袋后是什么表情吗?他笑了,不只他笑了,其他知道实情的医生也笑了。”俞风平静道,“什么毒,根本不存在,那个输液袋里的液体之所以是黄色的,是因为黄墨水。”
“……日。”安柏微喉结动了一下,还算平静地吐了个脏字。
“那天晚上进进出出的护士我们都排查过了,接触过汪卓输液袋的只有一个人,事后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换的时候还没见着有什么变化,这孩子是个实习生,听说后吓得一直没吃下饭去。”俞风吸了口气,“监控我们也检查过了,你说巧不巧,当天正好线路整修,那一层的监控都调不出来……小陆说的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我们注意了,但没有和他的描述相符合的人。”
俞风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安队,你不觉得我们越陷越深了吗?一桩杀人纵火案还没解决,嫌疑人又被宣告死亡,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是如何被人杀死的……此外,对于鹊华后山那具尸体,我们现在一无所知,连身份都无法确定。”
“他杀行不通,就考虑一下自杀的可能性。”安柏微摸了摸下巴,“一条路走不通,就去别的路上试试呗,万一是汪卓自己随身带着把匕首,察觉事情不对头给了自己一刀也说不定。”
俞风:“……”
陆辙:“……”
“老婆孩子在身边,他要是真醒了,为什么不见见他们?”俞风陪安戏精演戏。
“你先别扯,我就问你,汪卓搜身了吗?”
“崔宁一直守在他身边,谁碰都不行……你知道的,这种事得征得家属同意才行。”
“我就说她肯定没说实话,之前还哭着叫着要查清杀死汪卓的凶手,这回机会来了,为什么又不让动了?”安柏微无所谓,“跟她耗着,我就不信她的精神真这么强大,这事早办完一天,就少做一天噩梦。”
俞风一边感慨安柏微还是一样的魔鬼,一边絮絮叨叨上了题外话:“你最近是不是和小陆吵架了?”
突然被点名的陆辙:“……”
“怎么了?”安柏微戏谑地瞥了陆辙一眼,后者顿时不自在地挪了挪窝,坐的离他远了点。
“……没,就是小陆突然给我要烟,我给了他一盒,后来去洗手间的时候里面烟雾缭绕,垃圾桶里全是烟头,我以为你俩吵架他搁那生闷气呢。”俞风诚实地都抖搂出来了,“小陆刚回来,有的地方做的不满意可以慢慢来,别跟人闹情绪,你那脾气上来十头驴都拉不住,更何况小陆了。”
安柏微沉默地关上免提,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继续说。”
“还有,派小陆去打探蓝绍齐是你的主意?”俞风彻底把陆辙给卖了。
安柏微攥紧手机,半晌后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转头看向低着头不说话的陆辙,语气生硬:“我是不是说过,不允许私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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