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醋了,陆辙。”安柏微在他肩头低声耳语,“真的,我也想牵着你的手跳舞,那些灯光打下来得多美好啊……我真是嫉妒死他了。”
陆辙的脸又烧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安柏微怀里钻了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安柏微十分受用地眯起眼来,等陆辙不动了,这才继续低声笑道:“我想亲你。”
“不——”
那个“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安柏微已经轻而浅地亲了下他的耳垂,陆辙敏感的一个激灵,羞臊地抬手推他,安柏微低声笑了起来,任他怎么推也不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
“陆辙,你真是上天给我的宝藏。”安柏微深深吸了口气,“我真的无比庆幸自己比其他人更早地认识你,我一点都不敢想象没有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陆辙,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能让我直接崩溃的事情,那一定是你头也不回地离我而去。”
夜色浓重了几分,用微凉的风将两人的距离推得更近几分,陆辙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眼睛也有点酸,他静静地让安柏微抱了许久,这才一点一点地抬起手来,轻轻环在了安柏微腰间。
陆辙低声说:“你还得给我烟抽,我不会走的。”
第25章 Chapter 25
这天清晨阳光明媚,露水也不是很重。几个主持下葬事宜的人站在人群最前面,陆辙他们站在最后面。
今天是汪卓下葬的日子。
天气预报说今天阴天下雨,可这边的天偏偏晴空万里,甚至偶尔会有小麻雀在头顶飞过,叽叽喳喳的,听上去欢快又热闹。
只不过这些欢乐并不属于眼前的人们。
匆匆从外地赶来的亲戚们在最前面扶着神情萎靡双眼无神的崔宁,她已经哭不出来了,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仿佛拖垮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没有力气更加悲伤了。
陆辙看到一半便转身离去,站在这片沉眠众多生灵的土地上叼起了未燃的烟,唇齿一合,涩涩的烟草味道飘散出来,前所未有的苦。
汪卓一家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因此前来这场葬礼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和及时赶过来的亲戚。葬礼上,陆辙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汪卓的至交好友章宇哲、顶头上司蓝绍齐,还有那日被传唤去警察局的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都在微风中静默着,像是一尊尊永远不会醒过来的雕像,为逝者永久地默念祈福。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捏上陆辙的脖子,身边传来安柏微的低声:“陆辙。”
他只是叫了声陆辙的名字,便没了下文,陆辙没有看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摇头,声音极轻:“我一点都不想再参加葬礼了,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安柏微又捏了捏他的脖子以示安慰。
两人站在远处看着这场肃穆的葬礼,没有一个人放声哭出来,也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陆辙默默看着这一切,突然看到有个人抱着小小的汪静站在人群之外,汪静抬起白白的小手想去抓天上飞过的麻雀,每次抓不到都会咯咯地笑上一声,声音很小很小,却像是钢琴里最重的弦拨在每个人心头。
白发人在地下,黑发人在地上,阴阳相隔之间,能看到黑发人无邪的笑容,白发人怕也能安息了。
不知为什么,这黑色肃穆的气氛没能让陆辙产生悲伤的情绪,可汪静那一笑却令他眼睛发酸,低下了头去。
这场葬礼的时间并不长,不多时,人们便三两散去,只剩下崔宁和几个亲戚朋友留在了原地,又过了不久,亲戚朋友们也散去,只剩下崔宁和抱着汪静的章宇哲立在矮矮的碑前,没有人说话。
俞风那队人就在不远处守着,见蓝绍齐走了后便派了个人跟上去,其他人继续守在原地。
他们本想送别完汪卓,待会再走,没想到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崔宁突然站起来朝他们走去,守在另一边的安柏微和陆辙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俞警官,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陆辙两人刚一走近,就听到崔宁绷着即将崩溃的情绪说,“对不起……我一直有事瞒着你们……”
俞风登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皱眉看向崔宁。
崔宁有些恍惚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汪静,轻轻苦笑了一声:“我是为了老卓和小静……除了他们,我从来不为了任何人。我之前的隐瞒,也是为了圆老卓的心愿,我是个肤浅的人,我恩将仇报,可我不能让老卓死得不明不白……”
见她越说越快,越说越乱,俞风及时打断了一下:“您慢慢讲。”
“当时老卓被送到医院后,我跟他单独待在一起,他醒过来一次,可神志不清的,说话也不清楚。”崔宁迟缓地说,每个字仿佛都用尽全身的力气,“老卓身上不只有那支胰岛素,还有一个录音笔。”
在场的人顿时一个激灵,他们互相对视着,神色或多或少有了些变化。
“老卓说不清楚,我也听不清楚,我不会用这些科技产品,也不会听里面有什么东西,但老卓让我一定要保管好,等事情平息下来把这支录音笔交给蓝总的秘书。”崔宁的声音发飘,整个人面无血色,“这是老卓的遗愿,我不能不听。”
俞风刚要指挥人去找易博,就听崔宁突然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突然哭了:“但我没给他,我害怕,万一我也像老卓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小静怎么办?把录音笔交给你们,至少我能活着,至少小静还有个能照顾他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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