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如北打量他们的时候,安柏微也在暗中观察这几个保卫处的人,孔如北自然不用多说,已经成了他们三分队的重点观察对象。那个李复冬看上去有些发福,笑容满面,怎么也不像孔如北口中说的不合群的人,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中间有什么矛盾,至少现在看起来他们像是统一战线的。
另外,除了孔如北和李复冬,现场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他身高体长,精瘦精瘦的,戴一副黑框眼镜,乍看上去挺年轻,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孔如北介绍说这个人叫荣蜀,也是保卫处的一员,安柏微起身跟他握手,这个人的手上一层厚茧,不像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倒像是经常下力干活一样。
荣蜀的下巴上有道细细的疤,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刻板冷漠,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也没有丝毫笑意,但喝起酒来不带含糊的,开席几分钟已经下去了几杯,该敬就敬,该说就说,颇有些常混酒局的人的范儿。
几杯酒下肚,该说的客套话都说过了,该恭维的话也都说遍了。孔如北终于把话题带到了正地上,朝安柏微举了举杯:“安队,最近你们辛苦了。我们保卫处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也不会说什么话,就自罚三杯,安队您大人大量,消消火。我们保卫处的确有几个不懂事的人,这个您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千万别手软!”
他面不改色地喝了三杯酒,继续不动声色地跟安柏微套近乎:“另外,我们在事情发生之后就做了深刻的检讨,学校和保卫处在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上确实存在一些缺陷,我们以后一定会以此为戒,好好保护学生们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说着,他又罚了一杯,微笑着看向安柏微。
安柏微似笑非笑地看着孔如北:“哥,也不是我说,这种事你们私底下闹闹也就完事了,还摆到明面上来,最后让学生闹这么大,这不摆明了让我们难做吗?”
边钧正吃着菜,听闻此话登时一拍筷子,对安柏微怒目而视:“安队!”
安柏微朝他摆了摆手,转而对孔如北等人笑了笑:“没事,没事,他新来的,还规矩着呢,见笑见笑。”
“你——”边钧难以理解安柏微何出此言,当下情绪激动地就要摔桌走人。安柏微及时给江朔使了个眼色,江朔一把拉住了边钧,低声说:“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先听安队的。”
“就是。”安柏微懒洋洋地朝边钧扬了扬酒杯,“小伙子要活得圆润一点,先尽兴再说,来来来,我们跟孔主任喝一个。”
他带着三分队的几个人挨个朝三个保卫处的人敬了酒,推杯换盏间,边钧和林清醇的脸色十分难看,对此,安柏微连理都不理,完全不把他们当自己人,反而和保卫处的三人聊得欢实,根本把孔如北说要交代事情的事忘掉了脑后,最后还是孔如北喝得开心了,跟安柏微说:“安队,我知道你们要找那女生的尸体,我给你说,其实啊,我们也不知道她尸体到底在哪,这个东西吧,真的很难找,说不定现在被分尸了也有可能。你要觉得跟上边不好交代,就只能去附近医院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储存在冷藏柜里等家属认领呢。”
“今天咱喝酒吃饭,不说这些晦气的东西。”安柏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喝。”
边钧还想说什么,被安柏微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们一桌人从七点喝到快十点,安柏微和孔如北像是相见恨晚的一对故友似的,聊得愉悦开怀,光两个人就干掉了一箱啤酒,其他人更是被李复冬和荣蜀拉着灌酒。
十点刚冒头的时候,安柏微说要去上厕所,结果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要迈步就摔倒在地,疼得抽了几口气后,干脆倒在地上昏睡起来,任凭旁人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陆辙也喝了不少,推开椅子要去扶安柏微,谁知人没扶起来,倒是被安柏微的腿绊了一下,整个人实打实地摔在安柏微身上,然而这么惨烈的人体炸|弹也没把安柏微炸醒,睡得更怡然自得了。
孔如北去拽陆辙,陆辙就瘫在安柏微身上一动不动,怎么拉都不挪窝,等李复冬凑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陆辙也闭了眼,满身浓重的酒气,看来也是喝多了睡过去了。
反观其他人,江朔和林清醇早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只有边钧还踩着虚浮的步子想去扶别人,结果扶着扶着自己一头撞在了墙上,顺着墙角滑了下去,抱住头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孔如北也喝多了,但好歹还保持了些理智,他摇摇晃晃地挨个拍了拍瘫倒的人,一个能给他反应的都没有,于是放下心来冲李复冬和荣蜀挥了挥手,口齿不清道:“行了……终于都灌倒了,这帮孙子真他娘能喝……把炜子叫过来挑人吧,挑完剩下归我们……老荣你男女不忌吧?”
荣蜀算是三个人里面最清醒的一个了,他那张万古不化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模样,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先把炜子叫来再说。”
李复冬晕晕乎乎地拨出个号去:“炜子啊……来挑人吧……你到了?哦……就在我们隔壁啊……”
他撂下电话,忍着头晕目眩说:“韩少炜那家伙跟他朋友就在隔壁喝酒……来了来了……”
门口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紧接着,厚实的古朴木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头发染成了酒红色,脸上挂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在一地醉酒的人中走过,最后来到李复冬身边,跟三人打招呼。
52书库推荐浏览: 欢小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