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斜下高脚杯,杯中暗红的液体细蛇般蜿蜒进陆辙的领口,凉得陆辙一个激灵,眯起眼冷冷地看着韩少炜。
韩少炜把杯中的酒倒尽在陆辙身上,玩味地笑了笑,拉远了些距离看着陆辙,耸了耸肩:“你今天应该穿白衬衫,配红酒比较性感,黑衬衫什么都看不出来,真让人扫兴。”
陆辙战栗地感受红酒流淌过身上的感觉,有些痒、有些黏腻,尽管黑衬衫看不出红酒的颜色,却依旧像是鲜血流过他的身体,让陆辙十分难受。
“你们在调查海师大的事情,对吧?”韩少炜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辙,“我说个两全的办法,你看行不行。”
“你们撤警,按学校的说法来,宣布那个女生是自杀,只处理强|奸杀人的那两个人,至于保卫处那边自有人去惩办——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怎么样?”韩少炜淡淡道,“如果你们执意查下去,连强|奸杀人的那两个人你们都处理不得,甚至最后都会折在这里……我不骗你,陆辙,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吧?”
他又倒了杯红酒,慢吞吞地坐在了床边,俯身对陆辙耳语道:“但事成之后,我想要你。”
一只手闪电般地扣住韩少炜的后颈,同时一条腿已经别住了他的腰,陆辙丝毫不像醉酒之人那样瘫软,相反,他甚至比正常人还要灵活敏捷。
陆辙擒着韩少炜,将他死死压在床上,一开始束缚住他手腕的那条绳子不知何时散落在了一旁,看上去无比讽刺。
韩少炜先是愣了愣,随即勾起嘴角,他闭上眼,哼笑:“我的小王子,你变得好凶。”
陆辙紧了几分力道,脸色铁青地压在韩少炜身上,弯腰叼起床头柜上一直没被动过的另一杯红酒,仰头饮尽,转而一松嘴,高脚杯摔碎在地板上,声音清脆。
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感觉好受了一些,便哑着嗓子冷然道:“天真。”
韩少炜不说话,只是背对着陆辙轻轻笑了。
“保卫处的事,到底有什么隐情?”陆辙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似的,难听至极,他用力清着嗓子,手下力道丝毫不敢减弱,“还有,保卫处在为谁做事,你又在为谁做事?”
韩少炜轻轻啧了一声:“宝贝,你先别这么用力说话,对声带损伤很严重。听话,先放了我,我给你倒杯水喝。”
陆辙僵着脸色,一脚踹了上去:“回答我!”
“别这么紧张,陆辙。”韩少炜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慢悠悠地说,“你应该选择相信我,而不是对我这么凶残……毕竟,在你昏倒的那一个小时里,我完全可以随我心意来折磨你,但我没有。”
陆辙的手颤抖了一下。
“还有啊,陆辙,你是不是身体不好?”韩少炜稍稍扭下了头,笑道,“我的药只会让人封闭声音,可是你直接晕倒了,吓得我差点叫了医生。对了,忘了说,你的演技真拙劣,我摸哪里哪里发僵……好歹我涉猎过医学,你这么应付我恐怕不太合适。”
陆辙绷着脸不说话。
“既然你是装醉,你那几个同伴估计也没真醉吧,真是苦了你们,想将计就计引更大的鱼出来,可惜败坏在你身上了。”韩少炜佯装无奈道,“陆辙,实话实说,目前你们看到的人中,我是那条最大的鱼,除此之外,你们再找不出任何人来了。”
“你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跟你喝喝酒、聊聊天、说说过去的事情,甚至聊聊你们正在查的案子,但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放开,我可就翻脸不认人了啊。”韩少炜声音带笑,“一……”
陆辙皱起眉来,死死压住韩少炜,时刻提防他突然的暴动。
“……二……”
韩少炜笑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三。”
陆辙猛地松开手,同时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倒不是说他怕对方翻脸。他不怕韩少炜,论单打独斗,连安柏微都不是他的对手,之所以放开韩少炜,是因为说不定能获取更多的线索。
韩少炜像伸懒腰一样舒缓地直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僵痛的肩膀和手腕,扭头看了眼如临大敌的陆辙,露出个友好的笑容:“来,坐下,喝点酒。”
陆辙站在原地没动。
“你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友好交流都不肯吗?非要我把你绑在床上才肯乖乖听我说话?”韩少炜一副暧昧的口吻。
“……为什么要杀李复冬?”陆辙绷紧神经的弦,直截了当地问问题——尽管声音哑得十分难听。
韩少炜坐在床上翘起二郎腿,自斟自饮了一杯后,神色慢慢冷淡下来,像在叙述无关紧要的事情般淡淡道:“你应该听到孔如北说的了,他贪钱,所以死了。”
“现在你手上有一条人命了。”
“一条?”韩少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睁大眼,好笑地晃了晃杯子,红酒随着惯性贴着玻璃打转,无头苍蝇一般,“你在吓唬我要坐牢吗,陆辙?没用。”
“我自己都数不清这几年我杀了多少人,背负了多少条人命。你不知道,陆辙,当年你们搬家之后,我奶奶被他的亲儿子毒死了。”韩少炜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唇齿间碾磨着碎人的杀意,“我奶奶她亲儿子是个警察,警察你懂吗?就是你们这种说着要惩恶扬善,其实不知道打着警察的幌子在做什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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