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有话直说就行,再不说我可去审讯室了啊。”
江朔咬住嘴唇,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半天后从嘴里小声嗫嚅出一句“对不起”。
“……”安柏微有些疑惑地歪着脑袋,从头到尾把江朔打量了一遍,末了有些失笑,“怎么?把我办公室花瓶打碎了?这个没关系,随便打,反正也不值钱,记得收拾干净就行。”
“不是,我……”江朔见他要走,登时拉住安柏微,脸上红通通的,低下头蚊子般地说,“……对不起,安队,我那一枪打偏了……”
江朔说完便死死闭上眼睛,脑海里疯狂上演安队长狂风暴雨的大骂,结果等了半天安柏微那里也没什么动静,他小心地撬开一只眼的眼皮,发现队长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枪打偏了还邀功来了?”安柏微保持着笑脸,声音也不大,结果把江朔吓得连连道歉,脸又涨红了几分。
“不、不是……我,对不起安队,我把事办砸了让他跑了……都怪我……”江朔结结巴巴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到最后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您、您怎么罚我都行……我不会有半句怨言的……对对对不起安队……”
安柏微眯起眼看他:“自己知道错了?”
江朔战战兢兢地点头。
“行,知道错了就行,平常多练练不就没事了。”安柏微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一起去审讯室听听,长长见识。”
江朔愣了愣:“您不怪我?”
安柏微停顿了一下,脑壳有点痛:“我是不是必须得罚你你才开心?”
“……也、也不是……”江朔说着,不由得傻笑了一声,“谢谢安队,您人真好。”
“现在知道我好了吧。”安柏微耸耸肩,“赶紧,去审讯室给各位前辈倒点水喝。”
“是!”
把江朔哄得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安柏微没急着走,靠在走廊里翻了翻文梓繁整理的文件,漫不经心地看了几页,终于把自己要等的人等到了。
戴小舟抱着一袋锅巴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快步凑到安柏微身边,拿小山丘似的身体拱了安柏微一下,挤眉弄眼道:“安队,我找你半天了。”
安柏微斜眼看他。
“那个,我给你说,我看见老杨了……”戴小舟小声说完,见安柏微无动于衷的,以为他不信,便着急上火地又拱了他一下,“是真的,就今天咱去围堵韩少炜的时候,我隔着条马路就看见他了,小个子,小尖脸,圆眼睛,厚镜框,抱着一把狙,还问我狙击手在哪里……安队,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安柏微云淡风轻地点着头:“看见他,然后呢?”
“我怀疑他是不是抱着狙击|枪来杀祁修的!”戴小舟神经兮兮地小声说,“而且他怎么知道咱那时候在哪?队里肯定有卧底!间谍!”
现在那个卧底正从容不迫地翻着文件,语调稍稍上扬:“哦?”
“安队,你也不管管!万一今天老杨和祁修见上面,那不得跟原子|弹爆炸了似的,都不用韩少炜动手,老杨就把祁修办了。”
安柏微作出疑惑状,啧了一声:“哪有这么可怕?”
戴小舟一副“你怎么就是不明白”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捶着安柏微的肩膀:“老杨当时杀的可是祁修他弟弟!虽然不是亲的,但祁修就这么一个弟弟,那不得当亲的来看?”
安柏微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
“安队!你干什么呢?你发表点意见啊!”戴小舟把锅巴扔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催促道。
“我?发表什么意见?”安柏微奇怪地看了戴小舟一眼,“不管怎么样,杨乐佩他也是个人,随便走走怎么了?”
“……”戴小舟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柏微,“你、你说啥?”
“你真信当年那事是老杨干的?老杨杀了祁修弟弟?”安柏微挑眉问。
“我……”
“我问你,今天老杨问你咱们的狙击手在哪里,你是不是不假思索就暴露了位置?”安柏微斜睨他一眼。
戴小舟怔了一下,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挠着头干笑:“这个,安队,你知道吧,这个条件反射我也没法控制……我就……”
“他弟弟倒卖|军火贩毒嫖|娼,坏事做尽,最后被老杨发现了线索,畏罪自杀——这不挺好的?”
“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祁修弟弟刚死那几天祁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人家弟弟,就这么被老杨给逼死了……”戴小舟说着说着,话头拐了个弯,跟着皱起眉毛,数落道,“不过你说祁修也真是的,老杨可是咱的神医,一代神医辛辛苦苦查线索,就是为了帮祁修洗脱被他弟弟嫁祸的罪名,到头来什么好也没落着,还惹了一身臊……”
安柏微不着痕迹地扬了下嘴角,拿文件拍了下戴小舟后背:“行了,别回忆了,你就当没见着他不就完了。”
“那可不行!”戴小舟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就怕老杨偷偷跟踪我们,祁修又是个反侦察高手,万一被祁修发现老杨,那场景……啧啧,俩人都倔,这件事又都有理,就怕他们见着面再血溅三尺,把联刑部闹得鸡犬不宁。”
“那你说怎么办?”安柏微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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