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帮它剪个指甲,以后你要顺便照顾它,不要再被抓伤了”闻野把吹风机放在一旁,带着云乐去了客厅,简单的猫用工具全部放在门厅的鞋柜上,显然是新买回来的,闻野拿出一把蓝色的小钳子,走过来对云乐说:“坐,你只要抱着它就好。”
云乐很少和别人挨的这样近,闻野盘着长腿坐在沙发上,侧过身撑开野猫毛茸茸的小爪子,小心翼翼地避开粉色的血线,随意地开口道:“你是自己考上的瑞海高中?”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就徘徊在耳边,不吵不噪,让人十分舒适。
“嗯。”
“那你学习成绩应该很好?”
“嗯。”
“可以拿到奖学金?”
“可以。”
“啊,很厉害呀。”瑞海高中的奖学金不多,但是云乐来说,应该不算少,闻野毫不吝啬地夸奖他,剪完一只猫爪,又揉揉了昏昏欲睡的小猫脑袋,拿起另外一只,垂着眼睛继续和他说话:“我刚回来不久,瑞海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云乐又把目光停留在他一眨一眨的浓密睫毛上,说:“我不知道。”
闻野:“不知道?”
云乐:“我没出去玩过。”
闻野点到为止,又问:“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云乐想了想说:“上学,打工。”
“打工?”闻野明知故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工作吗?”
云乐点头:“嗯,在快餐店洗碗,会冲突吗?”
“不会。”闻野突然弯着眼睛抬头:“你不怕我吗?为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云乐对上他视线,停顿半晌,才说:“你不是坏人,不会卖掉我的内脏。”
“嗯?”闻野说:“你怎么能肯定?人并不是只有一面,可能我真的很坏呢?”
云乐摇头:“你不是。”
闻野笑道:“你确定?”
云乐:“嗯。”
“为什么?”
“你的眼睛。”云乐想了想,形容道:“很温柔。”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拐外抹角的人,因为生活的环境单一,并不懂如何圆滑处世,他如果真的聪明,就不会因为段菲一句欺骗性的承诺等了十年,不会用冷漠又疏离的方式对待所有人,不会任由邹建欺负了他一年多,依旧没能改善自己的处境,不会对待善良且贫穷的陈巧玉冷言冷语,更不会直到生命受了威胁,才选择离开那个黑暗的家。
他从小一个人长大,云锦鹏就是他见过最凶恶的人,当然,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至少教会了云乐如何自己保护,虽然笨拙,又十分不讨好。
闻野听他说完,楞了楞,展颜道:“你都是这样面无表情的夸奖别人吗?”
云乐认真地说:“我没有夸你,我只说实话。”这个转校生应该是个好人,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里似乎存着一汪泉水,泉水里泛着淡淡的光。
闻野同样注视着云乐,突然发现就在刚刚,他对这个少年的认知有些了偏差,他或许是单纯的,但并不傻,他可以分辨善恶,也知晓是非。
修剪完猫指甲,小野猫困得迷迷糊糊,“喵喵”叫了几声,强撑着不睡,闻野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它还没有名字。”
名字?
“你觉得,它应该叫什么好?”闻野询问他的意见。
云乐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的邀请,就像课后小组讨论,虽然班主任帮他分配了成员,可从头到尾,他都是坐在角落,空气一般的存在。
闻野似乎一直等着他的回答,他想了想说:“小猫。”
闻野眨了眨眼,确定没在他的脸上看出敷衍两个字,才笑出声:“它本来就是猫,这样太没有辨识度了。”
云乐又想了想,看着它的花色说:“灰白猫。”
闻野忍笑,试着引导:“一定要加上猫吗?我觉得可以省略掉。”
云乐就真的干脆地省略掉,说:“灰白。”
“嗯?”闻野说:“太酷了吧,你看它这么小,软软的,可以取一个可爱的名字。”
可爱?云乐并没有觉得它十分可爱,它刚刚很凶,还抓伤了自己。
闻野注意到他时不时看着手上的创口贴,显然记得被野猫抓伤的事情,不禁提示道:“它很喜欢你的红围巾,我把带回来时,它怎么都不肯离开,把那个当成自己的窝。”
云乐收拾行李时,也发现自己的围巾被抓烂了,倒没觉得心疼,只想去买些针线补一补,似乎想到什么,问道:“那可以叫它围巾吗?”又说明理由:“听起来就暖烘烘的,很可爱。”
闻野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义可爱这个词,但这并不重要:“你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嗯。”
闻野笑道:“那好,那它以后就叫围巾吧。”
云乐没想到自己取的名字,可以被主人采纳,一时有些无措,握了握拳,紧张地问:“你,你喜欢吗?”
闻野说:“当然啦,我觉得很好听。”又站起来说:“你去休息吧,这里距离学校不远,十几分钟路程,暂时没有什么繁琐的工作,只要每天晚上回来准备晚饭就好了。”
云乐把刚刚拥有了姓名的围巾放在沙发上,跟着站起来,叫住准备回房的闻野,“老板。”
闻野没听清,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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