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太阳栩栩升起,右手边的窗口刺进一道qiáng烈的光让秦默不由眯起了眼,他点头作为回应,因为男人说得没错。
他年轻的时候确实很爱玩,而他也不忌讳承认这一点。
他秦默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敢做,也敢认。
“刑毅。”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个叫做刑毅的男人向着秦默伸出手,“忘了没关系,我会不停地提醒你,直到你记住。”
秦默冷淡地看了看刑毅的手,接着就翻了个白眼——当着刑毅的面,不加任何掩饰。
神经病……
“为什么我该记住?”用嘲讽的语气表达,是反问亦是回答,秦默根本不在乎这变`态古怪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说罢,秦默gān脆利落地转身,走向楼梯。
背后的刑毅却在这时开口,“那又为什么不是永生难忘?”低低的带笑的语气……
明明以背相对,秦默却仿佛能看到对方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上自信十足的笑容,这让他脚步有短促的停顿。
眉角抽动一下,秦默没再做任何表示,很快又继续迈出步子。
而那个性情古怪的男人依旧像个嗜好‘不良’的侦探般,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秦默去早餐店,男人走进来坐到他那桌,也要了份同样的。
用‘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快速扫了男人一眼,秦默微微低头把烟叼在嘴边。
接着他摸了摸裤子口袋,发现自己似乎没带打火机。
这时男人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点着了火伸到秦默面前,“我来可以吗?”
秦默望着对方唇角稍显暧昧的笑意,缓缓眨了一下眼,把烟凑了过去吸了一口,瞬间弥散的雾气迷蒙了他jīng致的下巴。
男人盯着秦默的嘴唇看了一会儿,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秦先生,我很好奇你昨晚说起的那位,和我同名的学弟。”
秦默眯起眼想了想,微微侧头,“我说过么?”
男人皱了一下眉,谴责他记忆力糟糕透顶般望着他……
“好吧。”秦默讨厌男人这种眼神,呼出一串浅薄的烟雾,开口道,“是不是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你就不再到处跟着我了?”
“看满足的程度。”男人挑眉,这个回答很……狡猾。
尽管如此,秦默还是本着息事甯人的态度适当jiāo代了当时情况,“虽然我们同岁,但他入学晚。”
边说,秦默边摊开一只手,“那时候他经常被同年的学生欺负。”
这种事经常会发生,在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两个因为身形瘦小被其他学生视为可以随意欺压的软柿子般的可怜虫。
偶尔有次被秦默撞到,向来看不惯恃qiáng凌弱的秦默便打抱不平地教训了那些学生。
可能出于感激可能因为崇拜,总之这位学弟‘刑毅’从此便黏上了秦默,像块年糕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为了避免麻烦,秦默一不做二不休地选择了转学,故事就这么简单。
男人托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秦默讲完故事,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看来你讨厌麻烦。”那贴在脸侧的修长手指很容易让人分神……
秦默因此多看了男人两眼,他觉得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虽说是在笑,但额角却仿佛有青筋快要bào起。
这时服务员把餐点端上来了,两碗热腾腾的南瓜jī肉粥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秦默以‘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督了男人一眼,便低下头开始吃粥。
这家粥铺是B市最出名的老店了,滋味自然也是一绝,南瓜的清甜与jī肉的慡滑鲜美搭配得天衣无缝,在味蕾上欢愉地绽放。
秦默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抬头一看,那男人竟还在。
男人一口粥都没喝,碗都是满的,而且还放在服务员端上来的位置上。
秦默看了看粥,又看了看男人的脸,用眼神问男人,你不吃点来做什么?
男人把那碗粥往秦默面前一推,笑着低声道,“我怕你吃不饱,多要了一碗。”
本能地皱了一下眉,秦默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张一百扔到桌上,他把男人的钱一起付了,随即转身走人。
男人亦跟着他起身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昨晚那家酒吧门外的停车场。
秦默表情很淡定心里却有点压不住火了,这男人怎么这么烦?
按耐着不满低低叹了口气,秦默余光督见了酒吧旁的那家银行。
他快步走上去插`入银行卡,直接提了一万块钱走过来jiāo到男人手上。
……就当是花钱消灾,花钱买个清静了。
男人眯起一边眼睛,撇了撇嘴,视线从一打纸币上转向秦默,“你误解了,秦先生。邢某要的不是你的钱。”
不要钱?难道还要人不成?
秦默略带轻蔑地笑了一声,抬眼,用眼神询问男人,你要什么?
“做个朋友如何?”话落,男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同时他伸出手,“以防你忘记,我再说一遍——我叫刑毅。”
刑毅说了会不断提醒秦默记住自己的名字,那么他就真的会贯彻始终。
只是随着‘朋友’二字传入耳中,秦默眼底不自觉散发出冷意,眉头隐隐皱起,嘴角不自然地扯动一下——他想起了宋邱和李天华,那两位狠狠背叛了他,毫不犹豫将他‘推下万丈深渊’的‘朋友’。
曾经秦默友情至上,但结果反而是他最在乎的这些东西彻底毁了他……
最后,所有僵硬的面部表情被秦默用一个风度翩翩的微笑稀释。
秦默没有和刑毅握手,他注视着刑毅,轻描淡写地道,“我不需要朋友。”
“你可以不需要那些狐朋狗友。”在秦默转身前,刑毅抬手抓住了他的肩阻止他的离开,“但你需要我这样的,真正的朋友。”
背光的缘故,似乎有幽暗的光缓缓划过秦默的眸底,他赫然凑近了刑毅的脸,轻声细语道,“你是指我需要一个变`态、斤斤计较、傲慢自大的跟踪狂做我真正的朋友?”
轻盈的反问中夹杂着笑意,嘲讽的态度不言而喻。
嘴唇的间隙被消磨得只剩一丝余地,刑毅如常回视着秦默,脸上笑容可掬,“秦先生,邢某不但是本市的荣誉市民,而且邢某的公司曾不下五十次向希望工程捐款,我跟着你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危以及希望满足自己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小小私人愿望。”
一一驳回秦默的‘不合逻辑’评价,刑毅措辞用句的技巧异常高超,简直像保险公司的谈判专员。
“至于傲慢自大这一点——”摊开一只手,刑毅稳稳注视着秦默的双眼,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我不否认,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这说明我们同性相吸,适合深jiāo。”
同性相吸,适合深jiāo……
这话秦默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聪明人不难从刑毅刚才那番表述的字里行间解读出其他含义,荣誉市民、不下五十次捐款……如此数量对刑毅这个年纪的实业家来说也算是多了。
可见这个刑毅,很有钱。
但那又怎么样,秦默根本不在乎。
秦默向着自己的车走过去,坐进车内他放下车窗,看了走到车门边的刑毅一眼。
漆黑的双眸不含任何感情,脸上也没有笑容,“刑先生,同性只会相斥,我建议你收下这笔钱,别再跟着我。”
为了杜绝将来可能的麻烦,秦默直接把话给说绝了。
“那我只能说庶难从命了。”刑毅则将手上那打钱递了进来,弯了弯唇角,这个笑容颇为霸气……
秦默定定望着伏在落下一半的玻璃窗上的刑毅,皱眉,“你这是死缠烂打。”
他讨厌不识趣的年轻人……
然而面对加诸了‘纠缠不休’名号的指摘,刑毅脸上的笑容依然魄力不减,“你也可以说这是执着。”
耍赖狡辩的流氓逻辑……
显然,刑毅不仅有钱,而且还很任性。
任性的人都是麻烦的。
秦默叹息,摇头,最后看了刑毅一眼,冷淡地吐出一个字,“狗。”
闻言,刑毅那英俊脸庞上的神情僵硬了一下,脸色也微微发青。
但还不等刑毅反应过来,秦默已经升起车窗,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了。
刑毅眯起眼注视着那辆绝尘离开的昂贵轿车,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下巴,接着,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有趣……
居然说他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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