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我就说是工作方面的事,我说我正在写一部关于医院的小说,要在医院取材,正好可以顺便照顾你。”高朝笑嘻嘻地说。
陈随文:“……”他还真会瞎掰,妈妈也能信?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很喜欢高朝在这里陪自己的。
高朝又笑:“你妈妈还说要付我护理费,我哪敢要。话说你妈真壕!”
陈随文“噗”地笑出了声:“那你就拿着啊。”
“我哪好意思啊。”高朝笑了。
高朝来了,这让陈随文觉得每天起chuáng的动力都多了些,他的世界就像雪白的病房里多了一盆绿生生的吉娃莲,顿时有了生气,不再是单调的一片空白,高朝就是他这无助又恐慌生活中的一根树枝,抓住了,就不想放。
向容和和陈随心没有马上离开,她们要等高朝开完作者年会后才走。高朝的年会一共是三天,开会一天,去上海周边采风两天一夜,所谓周边,自然是周庄这些古镇。
年会一结束,向容和和陈随心就回去了,高朝开始正式陪护陈随文。走之前,向容和给高朝在医院附近租了一套房子,月租金五千,一直住到陈随文出院为止。高朝哪里好意思,拒不肯受,向容和说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就不用他照顾了,自己给陈随文请个陪护,高朝无奈,只好接受下来。
陪护的第一天中午,高朝打电话给陈随文,让他多等会儿,他有点事,午饭迟一点送来。陈随文当然没有意见,自打住院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没别的事,体力消耗少,自然也就不那么容易饿,而且吃饭现在不是件享受的事,不过是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才三餐如常。
高朝这个多等会儿就多等了一个小时,快一点钟,高朝才拎着保温盒匆匆赶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脸上因为跑太快而有些cháo红,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歉意:“饿了吧?对不起,才来,快来吃饭。”他赶紧将保温盒打开,是一盒热腾腾的蔬菜瘦ròu粥。
“不饿。”陈随文有点好奇他gān嘛去了,但没马上问,他看高朝将粥盛出来,粥介于米饭稀饭之间,有点稠,里面的ròu末和蔬菜切得大小不一,看着不像是外面店里买的,陈随文抬头看一眼高朝,他的鼻尖和上唇上渗满了密密的汗珠,“你做的?”
“嗯。”高朝不好意思地笑了,托着碗小心地递给陈随文,“小心烫。开始熬了一份,结果水少了,熬糊了,只好又重新熬了一次,所以才拖了这么久,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淡了。”
陈随文感动得一塌糊涂,高朝居然给自己做饭吃,要知道他除了烧水泡面,从来都不做饭的:“你怎么做的?你不是不会做吗?”
高朝嘿嘿笑:“上网查到的。你不是说外面吃的味jīng味太重了,想吃自己做的。”
陈随文垂眸看着碗里的粥,眼睛顿时酸胀起来,有什么东西要冲出眼眶,这是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从来不下厨房的男人为自己一句话就去做饭,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重视过,陈随文吸了一下鼻子:“你也不嫌麻烦。”
高朝嘿嘿笑:“你不是感动得要哭了吧,可别啊,我多不好意思啊。”
陈随文被他这句话逗乐了,眨眨眼,将眼中的水雾眨掉,抬头剜他一眼:“想得美,你吃了我多少顿饭,我吃你一顿就该感激涕零?”
“哈哈,可不是,不用太感动。”高朝在chuáng边坐下来,给他削苹果,“好吃吗?”
陈随文将凉了的粥放进嘴里,基本没放什么盐,味道有点淡,但他还是说:“挺好吃。你吃了吗?”
高朝说:“吃了,我把原来那锅烧糊了的吃了,早就饱了。”
“你怎么那么会过日子啊!”陈随文觉得心酸,但是嘴里却忍不住调笑他。
“嘿嘿,现在知道我会过日子了吧。”高朝洋洋得意,“我吃的是没糊的部分,其实味道还行。我发现自己挺有做饭的天赋的。下次做的肯定比现在的好吃,晚上你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做虾粥吧?上海的虾比咱们那儿的新鲜多了。”
陈随文看着他:“你也不嫌麻烦。”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么用心的男人他要怎么逃得掉。
高朝说:“不麻烦,我刚刚发现到做饭的乐趣,巴不得什么都尝试一遍,哪里会嫌麻烦,再说有百度呢,什么都能搞定。”
陈随文想了想说:“要不,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买菜做饭吧,我想出去透透气。”在医院里其实也没别的事,可以跟医生请假出去。
“好啊。你当指挥官,我来动手。”高朝欣然允诺。
这时高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刀子和苹果,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我去接个电话。”
陈随文却发现到了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一块不正常的红色,烫着了?他张嘴想叫住高朝问个清楚,高朝已经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陈随文吃饭也没了胃口,心里一直记挂着他手背上的那片红色。大概过了几分钟,高朝才挂了电话进来:“玉米跟我说……”
陈随文直接打断他:“你手是怎么回事?”
高朝将右手递给他看:“没事啊。”
“左手。”
高朝将左手手心展示给他看:“怎么了?没事啊。”
陈随文说:“你的手背被烫伤了?”
高朝瞥了一眼陈随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你说这个啊,盛粥的时候不小心泼上去了。嘿嘿,不要紧的,怕你笑话,没敢告诉你。”
陈随文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抬头盯着高朝,眼圈有点发红:“高朝,你真没必要为我做这么……”
高朝打断他:“都说了没事,一点小烫伤,我及时用水冲过了,连泡都没起。我答应过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对得起她给我租的那房子。行啦,你就别自责了,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水平不到家。我刚要跟你说个事,什么来着,对,就是刚才电话的事,玉米打电话给我,说少帅刘和二维码都想过来看看你,他们明天就要走了,我已经帮你答应了。”
陈随文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件事给吸引走了:“他们都来参加作者大会了吗?”
“都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高朝说:“下午就过来了,你赶紧吃饭吧。”
陈随文低下头开始喝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那几个朋友:“战斗机没来?哦,对,他不是你们网站的了。”
“是,就他一人没来了。”
陈随文喝着粥,突然抬起头:“要不我吃了饭就请假回去吧,别在医院里,连坐都没地方坐,聊天也不方便。”
高朝点头:“那也行,你赶紧吃,我去给你和医生请假去。”
陈随文又想起了高朝的烫伤,说:“你去找医生开点药擦擦。”
“行,我知道了。”高朝潇洒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随文跟着高朝回到出租屋,是医院附近一个小区的房子,两居室的房子,很旧的职工公寓,不是电梯房,好在楼层只在二楼,不难爬,里面是重新装修过的,比外面看起来好多了。这房子远没有他们租的房子条件好,但是价格却是他们那房子的几倍,居大不易啊,还是二三线城市适合居住。
屋子有点乱,高朝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一边收拾一边嘿嘿笑:“家里没别人的时候,我就懒了。”
陈随文倚在沙发上看他忙:“没关系,还不算太乱。比起我第一次上你家的时候好多了。”
高朝的黑历史被翻出来,简直有点不堪回首:“你可别提了,给我留点面子好不?”
陈随文笑得头都后仰了:“你也知道那是黑历史啊。”不过现在看高朝,跟当初真是判若两人,起码愿意收拾家里的卫生了,自己身上也gāngān净净工工整整的,虽然还瘦,但却有了年轻人的朝气,走在路上,也是个令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帅哥了,陈随文觉得高朝其实挺帅的,是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帅,看多几眼,就叫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高朝正收拾着,一抬头,发现陈随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便冲他一笑,眨了一下左眼:“看啥呢?”
陈随文掩饰地咳了一声:“我就是在想,你穿上女仆装的话,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这绝对是他瞎诌的,随口编出来的。
高朝一听,立马炸毛了,扔了手里的拖把大步走到陈随文面前,伸手去挠他腋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调戏本大爷!”
陈随文怕痒,顺势一倒,就躺在沙发上了,“咯咯咯”笑得喘不过气来:“别,别,我错了,大侠饶命!”
“说点好听的!”高朝不肯放手。
陈随文喘着气:“帅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叫声哥哥来听。”
“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
“不是大哥!”
“哥,高兄,饶了我吧。哎哟!”
高朝下一秒迅速收手:“怎么了?没碰到哪里吧?”
陈随文慢慢悠悠撑着起来坐好,早知道“哎哟”这么管用,就早点叫了:“哎哟,好像还好,就是突然觉得有点腰酸。”
高朝不敢再欺负他了,立马站直了身体:“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他有点后悔,陈随文现在就是个玻璃人啊,他怎么给忘了。
陈随文摆摆手:“没事,我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
高朝继续去gān活,还不放心地回头问:“真不要紧?”
陈随文摇头,冲他嘻嘻笑:“真没事。我吓唬一下你。”
高朝咬牙切齿,但又不敢真对他怎么样,便用手指着他:“坏小子,等你好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陈随文做了个鬼脸:“哼,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啊,你还跟我嘚瑟,咱们走着瞧!”高朝笑开了花,他喜欢这样的陈随文,充满了生气和欢乐。
高朝收拾好屋子,又跑楼下去买了水果和饮料回来,玉米几个才终于到了。高朝去接他们上来,玉米钟凯陈随文认识,还是老样子,少帅刘是个瘦瘦的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长相是扔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二维码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斯文矮胖子,果然如白天晴说的那样,高朝是始点网的颜值担当。
平时经常在群里cha科打诨的几人凑到一起,本尊形象跟网上形象结合起来需要一点时间,所以一开始都有点拘谨,不过都是男的,又有高朝和钟凯在中间调节气氛,大家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少帅刘看着陈随文,笑嘻嘻地说:“我以为无双已经帅得天怒人怨了,但是见到夜归,就知道无双安全了,九天劫雷有人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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