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叔的情书_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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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佑目光转向前方,楚绎在他后侧方略张开嘴,微微睁大眼睛。
楚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秦佑可能是真的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份工作长期在外奔波,只是,他一直控制住了。
楚绎这次受凉也没太严重,没发热,嗓子哑了,身子有些乏力。
所以,这天晚上,秦佑只是在被子里压住他小心地做了一次,而且做得很克制,跟他们往常把暖气开到最大,就这么光着身子在房间颠来倒去时的放肆截然不同。
做完,楚绎躺在chuáng上大口地喘气,秦佑拧了个热毛巾给他擦身,又换上一chuánggān慡的杯子,才抱住他睡下了。
既然连chuáng上运动都没舍得尽兴,秦佑当然也没让他带病上岗。
燕秋鸿没多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拍完戏回来,到楚绎房间看了一眼。
开门的是秦佑,秦佑门神似的站在门口,甩给他只有一句话,“他睡了,有事儿待会再来。”
燕秋鸿越过秦佑肩膀看了一眼,的确,套间里头卧室门关着。
他哈哈笑了几声,说:“昨天玩笑开过分了。”
见秦佑脸色yīn沉,又马上正色问:“你最近到底有什么事儿,楚绎那么舍不得跟人添麻烦的人,昨天一脸担心样的跟我请假要回去一趟。”
秦佑眼色更冷了,看他片刻,朝门外使一个眼神,两个人以前以后地走出房间。
秦佑关好门才开口,声音非常沉,垂下的眼皮敛去眸色中所有的不平静,“那件事,可能也不是老爷子做的。”
燕秋鸿登时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
秦佑在这住了三天,等楚绎身体稍有好转就要离开了。
他离开的这天,楚绎坚持把他送到机场,当然,不放心他自己独自开车回去,开车的是小冯。
因此,在路上,两人也没说太露骨的话。
楚绎目光看着前方的路面,说,“好久没吃到许记的酱鸭了。”
那是一家S城的老字号,秦佑对他这种独特的舍不得的方式习以为常了,但即使习以为常还是觉得可爱。
于是,身子往后靠着椅背,肃然道:“回头我给你寄些过来。”
果然,楚绎侧过头,黑白分明的双眼微微睁大,一脸控诉地看着他。
秦佑唇角微抽,心头又是一热,伸手按住楚绎的手,说:“上次我当了一把按摩师,下次再客串一把快递也没什么,嗯?”
他说话时,眼光看着前方,语气也特别自然,几乎一本正经。
但楚绎想到上次秦佑给他“按摩”一晚上的事,脸顿时热得烧了起来。
楚绎哪是个任他撩的xing子,虽然仍闹不清秦佑到底怎么想出来的这个梗,澄澈的双眼却无比认真地看向秦佑,又天真又坦诚地说:“你上次回去后,没人按摩我好几晚都没睡好。”
秦佑呼吸一滞,险些让小冯把车停在路边,下车等着。
两个人在秦佑腿上叠合的手,秦佑掌心火热,楚绎连耳朵根都是红的。
半晌,两个人眼光撞到一处,楚绎呲地一声笑了出来,而秦佑深沉的双眼中多少有些无奈,他们在人前互撩成这样又什么都不能gān,图什么呢?
但楚绎终究是没等到秦佑客串快递的那天。
拍摄场次档期经过调整后,他的戏份在三月底接近收尾,几乎能扳着手指算到他回S城的时间。
但这天早晨,他刚洗漱完,衣服还没穿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楚绎立刻走出去,伸手打开门,燕秋鸿站在门外,脸色沉肃地看着他,焦急却压低声音说:“你今天就订票回去吧,秦老太爷出事了。”
楚绎连忙把他让进屋,关好门,“怎么回事?”
他昨天晚上才跟秦佑通过电话,秦佑那时还好好的,从哪看都不像是家里出事。
燕秋鸿进屋转头看他,说:“我也是刚听说的,秦老爷子昨天晚上中风了,连夜送的医院。我刚才问了下景程,人还没醒,在加护病房,秦老爷子快九十了,这一倒下去很有可能就醒不来了。”
楚绎嘴张了张,没说出一句话。
燕秋鸿说:“不管发生过什么,你得朝秦佑看着,知道吗?”
楚绎忙不迭地点头,燕秋鸿平时虽然没个正型,但其实也算是个jīng于世故的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不管秦佑跟秦老爷子有什么龃龉,也不管秦佑这个时候需不需要他,他回去,是姿态问题。
楚绎掏出手机,“我看看赶得上什么时候的飞机。”
网页刚刷开,他又听见燕秋鸿说:“秦佑毕竟是秦老爷子一手教养出来的,他可能会因为有些事自责,qíng绪或许会比你想象的低落,但我估计时间不会太长。”
楚绎手指顿住,脸色苍白地抬起头,燕秋鸿唉一口气,摆摆手说:“他自责跟你没关系,他对你坚定着呐,别瞎担心。”
双脚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楚绎来不及感叹什么,凭秦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他这个时候去医院反而是给人添堵,因此,仔细思忖片刻,还是先回了他和秦佑同居的别墅。
他一进门,家里阿姨迎上来,说:“楚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别有一番凄清。“他在家吗?”楚绎问。
阿姨摇一下头,“秦先生中午回来过一次,换了身衣服就走了,他脸色很不好。”
秦佑为人冷肃,所以家里这些人对他脸色不好从来习以为常,现在他们描述中的很不好究竟有多不好,楚绎没敢多想。
他先上楼回房,刚进起居室就闻到一股烟味,茶几的烟灰缸里还撇着一个折断的烟头,很显然秦佑离开前还在这抽过烟,而在他记忆中,秦佑似乎很久没抽过烟了。
楚绎一直等到晚上,站在起居室的窗口,两手抄进裤兜默默看着庭院之外的那条小路。
他不敢直接打扰秦佑,但问过助理先生,秦佑还守在医院,而秦老太爷还躺在ICU里,据说中途醒来过一次,不知道跟秦佑说了些什么。
大半天风尘劳顿,楚绎站了一会儿就回到卧室,掏出手机看一眼,已经过了零点。
楚绎揉揉酸痛的胳膊,正准备下楼,手刚关上起居室的灯,伸手拉开房间的门,整个人一怔,秦佑脚步刚走到门口。
秦佑衬衣领口散乱地敞开着,短发稍有凌乱,下巴上胡茬还泛着一层青光。
深邃的双眼像往常一样冷厉,但又像是包含着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后的颓丧。俊挺浓眉蹙起的弧度像是笼罩一层终年都不能散去的yīn霾,看见他,那墨黑的深潭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楚绎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阵紧缩,而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把抱住了他宽厚的肩背。
头埋在秦佑颈侧,“秦叔,我回来了。”
“我在这里。”他说。
短暂的僵硬,秦佑缓慢抬起手臂掌住他的后颈。
楚绎侧头跟他对视,两个人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鼻间。
目光在空中胶着不散,秦佑眼色愈加幽深,唇突然猛地覆住他的。
秦佑的力道非常大,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发泄似的用力吮吸噬咬,就像是要把他嚼碎似的。
楚绎想要回应,但秦佑力度的激烈的程度让他根本只能承受,楚绎一丝不避,唇舌炽烈地jiāo缠,秦佑宽大的手掌在他背后的肌ròu上用力按压揉捏,几乎要揉碎他的骨头。
就保持着相拥的姿势,一边缠吻,一边推着他的身体走进卧室,走到chuáng边。
而后,不容抗拒地把他压倒在chuáng上……
这一夜的秦佑压抑而疯狂,他就像只受伤的野shòu,疯狂地发泄着他像是难以负荷的郁积。
楚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几yù倾塌地颠动着,但他还是紧紧抱住秦佑,用自己全部的热烈和深qíng包容他。
疼痛中,眼角溢出生理xing的泪水很快就被楚绎用颤抖的手指擦掉了。
这一场欢爱进行了很久,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听见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停下时,已经是深夜,楚绎整个人像是被碾碎过一次似的,连手指尖头抬不起来。
秦佑就仰躺在他身侧,呼吸逐渐平静后,炽热退却,他好像又再次回到最初的冰冷。
楚绎侧身,抬起无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胸膛,把自己整个身子贴过去,就像是要用自己的体温焐热他似的。
死一样的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秦佑突然幽幽开口,“你是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的事?”
秦佑的声音粗粝而沙哑,楚绎犹在怔愣中,他终于缓缓转头,垂眸看向楚绎。
黑暗中,楚绎只能看清他眼眸似乎有两点幽光闪了闪。
秦佑抬起手,拇指按在他的颊侧,声音再次传来:“知道吗?你眼睛里头无所不能的秦叔,母亲死于jian杀。”
楚绎猝然睁大眼睛,惊愕地望着他。
秦佑却嘲讽地冷笑一声,“qiángjian未遂也是jian杀,当年我第一个找到她的尸体,亲眼看见她死得衣不蔽体。可是这么多年,我居然连找出凶手都办不到。”

第55章

楚绎没想哭,但是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钝物重击似的,一股qiáng压瞬间充斥到鼻腔和眼眶,眼前晦暗的画面顷刻模糊。
他想起燕秋鸿曾经说过,秦佑父亲去世,他母亲上山休养之后的事,外人不足道,可是,就算用尽他所有的想象力,也不可能猜测到事实竟然是这样残酷,沉痛而且不堪。
秦佑这么qiáng势的xing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住。
事qíng到底发生了多少年了,这些年每每想起母亲的罹难,秦佑到底承受的是什么样的撕扯煎熬,楚绎连想到不敢想。
秦佑说完,放开他的脸,再次恢复他仰躺的姿势,黑暗中,他眼中的两点幽光定定地望向天花板的方向的。
一股湿热滑出眼角,楚绎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环在秦佑胸膛的手臂收得更拢,自己更加紧贴他的身体,艰涩地开口:“那时候你多大?”
窗外庭院灯的光亮微弱地透进来,逆着光,秦佑下颌的线条被勾勒得依然坚毅如石。
像是永远qiáng悍,永远坚不可摧,秦佑喉结上下浮动片刻,沉声开口,“十五。”
秦佑那样怜惜他少年时的苦痛,可是,直到今天,楚绎才知道,少年时的秦佑经受过的,甚至比他更变本加厉。
胸腔里头像是有什么被绞碎似的疼,眼眶滑落的水痕已经湿润贴chuáng的大半张侧脸,楚绎咬牙咽下不该发出的声音,头抵在秦佑肩侧,好半天才能开口:“才十五……”能做得了什么呢?
“这不是借口。”秦佑毅然决然地打断他。
即使在刚才的癫狂迷乱之后,说起这件事秦佑的声音依然冷静得令人发指,“只要有辨别分析事qíng的能力,就不该被假凶手的片面之词迷惑,即使他自己认罪。”
这就是秦佑,从来不拿任何事当理由开脱自己,不管他独自承担有多艰难。
原来还曾经抓到过凶手,可最后才知道是假的,楚绎不敢想象事态反复间秦佑经受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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