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更时分忽然睁开眼,给那两只昏昏yù睡的jī布上结界,自己开门溜了出去。
月黑风高,是个做贼的好夜晚。
贼偷的可以是钱,也可以是人。
苏芮今天晚上偷的是人。
殷自成山头下面有片海棠树,修真界灵气充裕,那些海棠树停在了花季似的,一年四季都在不停地开花,远看层层叠叠的绯云,梦幻一般。
苏芮到的时候,空无一人。
她站了一会儿,打算走了。
头顶忽然落下几片花瓣,苏芮装作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那花瓣越来越密,几乎落了她一身。
终于抬头,对上玄天的眼睛。还是苏白的模样,但苏芮知道那里面住着玄天的灵魂。
“你怎么在这儿?”苏芮站在树下,目中无qíng。
玄天眨了眨眼:“不是你叫我来的?”
“我叫你来的?”苏芮问。
“你打了他们两下,不是说二更?”
“现在是三更。”
“所以我等了一个时辰。”其实早就来了,一直在等。
苏芮忽然笑了,飞身上树,与他并肩坐在一起,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他:“尝尝看。”
玄天接过去打开一看,纸包里面有五六个小方块,都用淡绿色的纸包着。再打开一个,里面露出淡绿色的凉糕。
他放嘴里一颗:“很多年没吃了,怎么只有这几个?”
苏芮眼望着头顶的海棠花:“其他的我吃了……”
话没说完,下巴被玄天抬了起来,身子不由后仰,后面的树枝纷纷聚拢撑住她的身体。
“那你要赔我……”玄天认真道。
他这个时候不像是在她面前百无顾忌没有形象,也不像是在人前那样疏离淡漠高不可攀,他面容是清冷的,眼神却是火热的。
苏芮尝到了凉糕的味道,看着是绿色的,竟然是玫瑰味的。
玄天反复品尝这个吻,然后顺着她脖颈向下。
纤细的、洁白的、修长的颈子,让玄天想起琴弦,他特别特别想奏响这张琴,像他无数个夜晚想过的那样。
四周的海棠枝都聚合起来把他们包裹了起来。
这样的时刻,他只想自己拥有。
肩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吻痕,玄天持续向下,亲吻在那一片凝脂般的雪嫩肌肤上,那么柔软,就像最美的梦,他不由想要的更多,可是烦人的衣裳挡住了,他伸手就要去扯,却被苏芮按住手。
“不要……”
他望向她望着他脸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介意这张脸啊……
“我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他细密地吻着她的指尖。
这个和苏白一样的动作让苏芮感觉到绝望。
她遮住他的眼睛:“你是说你还是颗蛋的时候就爱上了我?”
玄天的思绪愉快地被转移了,他忘了想说的话,只因为他急切地想让她知道一切。
重重的海棠花云挡住了身影却没挡住声音。
广袖拨开花枝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美丽,但目光却冷到极处。眼前明明是妙曼香甜的花海,视野却像泼满了血。花海深处的呢喃像锋利的剑刃,有多少声,就刺了多少下。
换了昔日,或者拔剑相对,或者拂袖而去。而如今,他只是静静站立,倾听内心鲜血汩汩流动。
手握起又放下,放下又握起。
几度想抬脚离去,却一步步靠近,非要看个究竟。
苏芮手再度遮住玄天的眼睛,看着花海分开,苏白从中走出。
没有什么比他的眼睛更冷了。
她觉得她能承受,实际上比她想象的更为寒冷。
察觉到异常,玄天拉下她的手,另外一只手臂却揽紧了她的腰肢,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个人坐在花枝间,宛若一对璧人。
苏白刺痛了眼,转身向外走去。
苏芮忽然跳下花枝,玄天没来得及阻拦,只能看她奔向苏白。
苏芮却忽然止住脚步,哽咽道:“对不起……”原来准备了很多话,可忽然间只剩了这么一句。
苏白的背影顿了一下,但很快地消失在花海里。
苏芮捂住脸,玄天跃下想扶住她,却被她推开:“我不能看见你……”
他顶的是苏白的脸。
玄天抓住她的手:“阿芮,你听我说,我和他……”
苏芮痛苦道:“我不想听,我不想看见你!”
玄天幽幽望着她,过了一会儿道:“我有办法,能和他换过来。”
苏芮不相信地望着他。
玄天点了点头:“有办法,有办法。但是你不能再让我失望,我这儿受不了……”他指着心口。
玄天见她表qíng紧张,喘不过气,不bī着她立即回答:“你现在心绪太乱了,你先回去……明天我再告诉你怎么用,你先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
苏芮慢慢点头答应了。
刚出这片花海天就下起了雨,玄天撑起结界将苏芮背到房间门口,摸了摸她耳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苏芮怔怔瞧了一会儿雨,正待进屋。忽然被人捂住嘴,胁迫着出了太古门,又出了千流城。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出城的时候这人亮出了令牌。
现在千流城在召开修仙大会,有夜间只有出入千流城的令牌的只有三个人,太古门掌门、金光大师和玄天。
这个能胁迫苏芮的人只会是“玄天”,也就是苏白。
雨下的很大,
苏白连结界也没有撑,任由雨水把两人都淋得湿透。
黑漆漆的夜,到处都是哗哗的雨声,他竟然摸到了一个破庙,一脚踢开庙门,把苏芮给推了进去。
第400章 你输了
破烂的庙门“咯吱”一声关上了,苏芮心脏不由跟着声音跳了一下。
她竭力冲破身上的玄yīn冥水——苏白运用玄天的玄yīn冥水一点也不比玄天差。可还没什么效果,就被推到了墙角上。
苏芮脑袋“嗡”的一声,感觉到有不少灰尘顺着墙落下飞到了她鼻子、嘴里。
苏白瞧她闭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是贴的更紧,把她夹在腿跟墙中间。
衣裳一湿,就跟贴着ròu一样,再加上那滚烫的体温,苏芮不得不睁眼瞪他。
这一睁眼,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苏白幻化出了自己的容貌,正盯着她呢。
苏白此人,久居上位惯了,基本上是个面瘫,很难从脸上看出什么,说不定他跟你笑的时候就是恼了,你还傻乎乎地以为他很高兴。可要是他真的露出生气的表qíng,那就比他笑更可怕,比如现在,沉沉的眸子像是含着涌动的山水,只不过那山水涌动很慢,更给人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的恐怖感。
饶是生气,他的眼睛还很美,实际上最美的就是他的眼睛,不是那种斜长的凤目,眼睛比常人的要大一点,但又不是圆形的,也许是因为双眼皮,看起来非常深邃,很有点迷离的、古典的美,所以当他盯着人的时候,很容易会给人一种陷进去的感觉。所以哪怕苏芮一面吓个半死,一面却在暗吞着口水。
不能这样啊……
苏芮暗想,玄yīn冥水冻住了她的肢体,她不能开口说话,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就使劲冲着苏白眨眼睛。
瞧,她的眼睛也是会说话的。
破庙里漆黑一片,但对修士而言,不存在任何视觉障碍。
因为眼前女子不停地眨眼,苏白反倒更能看清她的脸。被雨水淋透的黝黑发亮的发丝贴在脸颊上,脸几近苍白,还有雨水顺着挺直秀气的鼻子滑下,下面的一张嘴儿,似乎想说什么,但……他忽然想起来她被自己控制住了,怪不得她不说话,一直这么眨眼。
看那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他会说话似的转了一圈,又楚楚可怜地垂了下去……就像蝴蝶的翅膀落在他心尖上,多么机灵、多么聪明、多么惹人怜爱啊……
眼神分明递出去了,他分明明白自己的意思,竟一动不动地贴着她站着,热度隔着两层湿透了的布料传递过来,不但没有渐弱,反而更加烫人。
苏芮打了个寒颤,这家伙不是在寻思着怎么报复自己吧?
“想说话?”苏白忽然开口了,也往后靠了靠。
微微松开的fèng隙让苏芮一喜,敌动了,动了就有机会啊。
可……还是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拼命示意她想说话。
苏白盯着她左瞧右瞧,慢悠悠道:“什么意思?想说话就说啊……”
苏芮:……
苏白瞧她眼珠子都动累了才道:“哦……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这样,你要想说话就眨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眼,不想说话就多眨一次。”
苏芮:……
眼睛圆圆地蒙着一层水光看苏白。
苏白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抱肩看着她。
苏芮收了可怜之色,瞪他。
苏白眼里没有一点退让。
苏芮开始眨眼,眨了几十次动作慢了下来,一滴泪站在睫毛上滚了下来。
苏白当做没看到。
苏芮泪珠越滚越快,哧溜一声,一大串鼻涕坠了出来。
苏白:……
手指在袖中动了一下,自语道:“罢了,还是……”
苏芮心中一喜,却感觉眼前一黑,原来是苏白蒙住了她的眼睛,却覆住了她嘴。还道他是要给她开口的机会!
纤长的手指捏的下巴发疼,这个吻直接又qiáng势,可惜苏芮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别人把舌头吮的生疼,还啃破了嘴。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大约是没有回应索然无味,又或感觉到了苏芮qiáng烈的qíng绪,苏白手在苏芮后颈上摸了一下,她瞬间觉得嘴能动了。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更汹涌的一波吻开始了。
苏芮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难以想象苏白那么鲁莽,撞的她牙齿疼。后来,两个人像摸索一样,越来越只是一个吻就能难分难解。
苏芮最爱的还有每次吻过分开,都能在苏白眼角看到动qíng的红色。
真的是祸国尤物——大约从来没人敢这么亵渎苏白,所以无人知道他还有这个资本。
苏芮反抗不了,索xing享受到底,把一条舌头运用到了极致,挑、缠、刮、吮,样样缠绵、深qíng到极致。
苏白越来越不能满足,不自觉收了捆着苏芮肩膀、手臂的玄yīn冥水。不知何时苏芮身上的裙子,上面扒到了胸前,下面卷到了大腿,在这漆黑的破庙里,散发着莹白的光芒。
苏白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这是玄天的身子,就算能享受得到,他也不能用这身子污了苏芮,所以尽量克制着自己,只狠狠的顺着苏芮的脖子吻下去,用密密的吻痕盖过原来的青痕。
忽然间苏芮身子颤了一下,好像他吻到了什么她特别敏感的地方,她顿时身子一挺,饱满之感立即擦着脸颊而过。
苏白脑子“嗡”的一声,好像什么冲过理智,身体的某处立即发生了变化,他想也没想就寻着那软绵饱满的地方而去,这时那发生了变化的地方却一阵剧痛,他险些没疼昏过去。惨白着脸直起腰来时,苏芮已逃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