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走廊,余修远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他们对视了一眼,岑曼说:“看吧,坏事做不得!”
响的是私人手机,余修远的挣扎了半晌还是对她说:“抱紧。”
余修远脚步未停,却腾出一只手摸手机。岑曼担心掉到地上,不仅把他抱紧,还将双腿牢牢地缠在他腰间。他接听之前,她好奇地瞄了一眼,结果如她所料,是纪北琛打过来的。
即使岑曼在旁,余修远也直接接听。岑曼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盯着他,他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连纪北琛说什么没怎么在意。
挂在他身上的岑曼却听得很清楚,纪北琛没说缘由,只约他去会所喝两杯。他的声线似是颓废,又似是慵懒,透过电波传来,听着跟平日那语气大相径庭。
太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纪北琛了然地问:“岑曼也在?”
余修远“嗯”了一声,看见岑曼直冲他点头,他便说:“我现在就来。”
切断了通话,余修远捧着她的脸蛋搓揉了两下:“以前我出去喝两杯就闹得天昏地暗,现在怎么就迫不及待把我往外推了?”
“得了便宜卖乖,你也很想去不是吗?”岑曼觉得脸都要变形了,她晃着脑袋闪躲,可她这一动,身体立即向下滑了几寸。
她手忙脚乱地攀附着余修远,而他低笑起来:“并没有,天知道我此时此刻更想留在家……”
顿了半秒,余修远蹭了蹭她的鼻尖,颇有深意地说下去:“跟你,做一些爱做的事qíng。”
岑曼的脸有点烫,不知道是因为那亲昵的动作,还是那不太正经的话。
余修远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出门,岑曼坐在chuáng尾的软榻等他,当他从衣帽间出来,她过去对他说:“不准喝太多酒、更不准跟别的女人乱来!”
“真唠叨。”余修远应声。
他的左边的领子有点皱褶,岑曼踮起脚替他抚平:“你记得要帮我打探一下纪北琛的口风,看看他是不是真不想要那孩子。”
尽管岑曼不说,余修远也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他不怀好意地说:“遣我办事的酬劳很高的。”
岑曼狠狠地跺他的脚:“这是你必须做的,谁让你结识这种损友!”
余修远只是笑笑却没有反驳,拿起钱包和钥匙,他说:“今晚就别等我回来了。”
岑曼将他送出去,不忘叮嘱他:“探归探,可别让纪北琛知道叶子在这里。”
余修远说:“知道了。”
目送余修远的背影离开,岑曼有几分不祥的预感。回到屋里,她总是坐立不安的,突然后悔鼓励他出门,要是这两个男人láng狈为jian,那么叶子肯定遭殃了。不过很快,她又平复下来,余修远既然答应了她,就肯定不会反悔,她想她不应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余修远还不到凌晨就回来看,岑曼躺在chuáng上没睡着。她知道他开门进来,刚翻了个身,他已经躺到她身旁,连人带被地拥入怀中。
那烟酒气味很难闻,岑曼嫌弃地推着他:“赶紧下去,脏死了!”
余修远很无赖地抱着她:“chuáng单脏了就放洗衣机洗,你脏了就我帮你洗……”
他身上的酒气挺重的,岑曼分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装糊涂。她挣扎着坐起来,多开了两盏灯端详着他:“怎么喝这么多?”
伸手指了指额角,余修远说:“帮我揉揉。”
“头疼就别喝这么多啊!”岑曼语气不佳地说,过后还是轻柔地替他按摩着。
舒服地吐了口气,余修远瞌着眼皮说:“不是喝,是被灌。”
岑曼的手一顿:“被谁灌?纪北琛?”
余修远微微颔首,接着说:“除了让我喝酒,他整晚就没说过别的话。我看他不是拿我撒气,就是想到我有份把叶思语藏起来。”
她问:“他在为叶子卖醉吗?所以说,他也是在乎叶子、在乎孩子的吗?”
余修远睁开眼睛:“这不是很明显吗?”
岑曼咬牙切齿地说:“可恶,原来他真的给我下套,还差点把我吓得半死!”
他一时口快就说:“你这种傻丫头,一看就经不起吓,你要不是有我撑着腰,早就把叶思语的下落抖出来了。”
“喂!”岑曼cao起枕头砸过去,“你不知道那家伙跟我说话的态度有多差、说的话有多难听,还搁狠话威胁我!你就由着他这样欺负我吗?你都不帮我出一口气吗?”
枕头松软,加上岑曼的力气不大,余修远不觉得疼,于是就躺在那里让她发泄:“你不也把叶思语藏起来了吗?当作扯平好了。”
他没什么表示,岑曼委屈地见枕头扔到一边:“什么扯平?旧时他就一直跟我作对,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去花天酒地,他每次都特地叫上你,我们吵架的时候,他就煽风点火,还帮你找小明星!你说,纪北琛这混蛋是不是坏透了?”
那笔积聚已久的烂账被翻出来,余修远更加头疼,他很无奈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化解他俩的旧怨:“曼曼……”
看他这个反应,岑曼泄气了:“我就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你心里,我根本不比纪北琛重要!我吃了他的亏你也不帮我讨回来!”
余修远自知理亏,连忙哄她:“别气,为这点事气坏身体真的得不偿失啊。你想怎么讨,我帮你就是了。”
岑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她躺到余修远身侧,攀着他的肩膀低声说:“我还没想到,不过先记下来了,你说话算话哦。”
捕捉到她唇角的笑意,余修远骤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即使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明天是周六,余修远以为岑曼会赖chuáng,不料她早早就换好了衣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他倚在chuáng头看着她画眉,等下放下眉笔才问:“上哪儿去?”
在镜中瞄了他一眼,岑曼回答:“回公司,昨晚忘记跟你说了。”
余修远记起她曾提过要加班研究几个新菜式,想到她又要进实验室,他犹豫了一下便掀开被子起chuáng:“等等我,我陪你去。”
岑曼担心他宿醉,本想说不用,只是,她没来得及应声,余修远就走进了浴室,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既是如此,她只好随他的意,反正她也很想跟他在一起。
给叶思语准备了早餐,岑曼就带着余修远回了公司。雅蕾不推崇加班文化,每逢周末,那偌大的办公大楼便冷冷清清的,直至抵达研发中心,他们也只是遇到一个值班的保安。
余修远还是第一次踏入雅蕾的研发中心。这里的器材和设备算得上不错,不过相对于他公司的研发中心来说,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上次在霜江那准备开业的分子料理餐厅里,余修远没跟她讲的实验室安全准则,这回就逐项逐条地让她记住。
岑曼唯唯诺诺地点头,当他意犹未尽地打算讲化学药品管理使用制度,她忍不住打断他:“其实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的,我想我不太用得着,更何况,你再说下去,我们天黑也做不了半道菜出来。”
经她这么一说,余修远也觉得自己被那意外弄得过度紧张了。他虚咳了声:“那就开始吧。”
今天需研究的几个菜式都是低温烹饪系的,这种烹饪技术需要用到低温烹饪机和抽真空机来辅助。由于这两种机器没什么危险xing,余修远很放心地jiāo由她cao作。
跟普通烹饪方式相比,低温烹饪的特殊之处在于,它需要把食物放在真空包装里,然后利用一个相对较低的恒温点来将食物缓慢煮熟。岑曼从最简单的咖喱jīròu卷做起,jī脯ròu被腌制好以后,她将它作真空处理,然后放进64摄氏度的恒温水浴锅里。
被真空袋包裹着的jīròu渐渐地变色,余修远思索了片刻,大概清楚了其中原理。他告诉岑曼:“ròu类中的脂肪若果过度加热就会氧化分解,其中的维生素a、d就会流失,这个方法恰好避免了这一点。还有就是,64摄氏度能让jīròu刚刚好熟透,做出来的味道和口感肯定很完美。”
“真的吗?”岑曼半信半疑,“用低温烹调,细菌杀不掉怎么办?”
“这温度足够了。”余修远接过岑曼手里的刀,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好像挺有趣的。”
或许是学科相近且原理相通,余修远竟然也对分子料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在实验室里待到不肯回去,最终还是岑曼捂住肚子说饿,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在外面吃过晚饭才回去,叶思语应该休息了,屋里静悄悄的,只在玄关处留了一盏灯。
“叶子怎么睡得这么早。”岑曼给她带了夜宵,现在貌似用不着了。将饭盒放在一边,她半弯着腰换鞋,衣领微微敞开,胸前那片好风光就bào露在空气中。
余修远关好房门,转身就看见这般境况。他眸色一深,长臂一伸就勾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在鞋柜柜面上,同时将身体堵在她跟前:“睡了不是更好吗……”
第52章 我的麻烦男友(五)
这场景、这气氛、这姿势凑巧联在一起,岑曼不由得回记起自己撞破姐姐和姐夫亲热那个晚上。本文由 首发一想到叶思语随时可能在房间里出来,她预先感到尴尬:“放手,等下被叶子看到就不好了!”
余修远低头亲她的唇:“这可容易解决了……”
岑曼回抱着他,她将脸贴在他的颈窝,明明拒绝却要引诱他一把:“不行,我还要工作。”
结果余修远就把她抱进了书房,随意将她往书桌上一放:“我们可以工作娱乐两不误。”
书房的门大大地敞着,岑曼紧张得揪住他的手臂不放松,他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接着折回去将门上锁。
在这空档,岑曼已经跳下了书桌,可惜想逃又无路可走,最终毫无悬念地把余修远逮在怀里。
余修远笑她:“往哪儿跑?”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中传来,岑曼听得耳根发软,却硬是要摆出一副不受影响的样子:“要打报告,我怕给忘了。”
余修远单手把她抱坐在腿上,另一只手打开了笔记本:“没问题。”
岑曼动了动肩膀,开始试着造反:“那你放手呀。”
他们胸背相依,办公椅虽然结实,但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后,亦难禁发出了短促的噪音。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余修远引导她把双手放在键盘上,见招拆招:“我说,你来打。”
这段时间,余修远时不时会协助她完成工作,她那些不尽完善的文书任务,很多经过他的指点。对于她将打的报告,他尚算可以驾驭,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会比她更为了解,例如涉及分子分解和辅助剂属xing等方面。
岑曼认真地将他所说的一字一句敲入键盘,碰到不懂或许跟他看法相反的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来讨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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