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音面无表qíng道:“邵先生,我要离婚。请你跟我保持距离。”
她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邵墨钦胸口一滞,表qíng有瞬间僵硬。
他突然bī近,在她躲闪时,毫不犹豫的压住她,亲上她的唇。她在他身下挣扎,他使劲按住她,蛮横的搅弄她的小舌,呼吸急促用力,像是要缓解胸口的闷痛。
一个霸道的长吻结束,秦梵音气喘吁吁,说不上话来。他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入怀中,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浮木,紧紧抱住,脑袋压在她温热的颈间。
秦梵音缓过劲,将他的脸推开,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你这样很不负责任,你知道吗?”
邵墨钦以质疑的眼神看她,像是在说你要离婚就是负责任吗?
“你的潜意识在抗拒婚姻,抗拒幸福,你这种心态根本就不该结婚。”
邵墨钦脸色微微一变。
“结婚前你就告诉过我,只能给我钱和夫妻名分。那时候我认为有机会就要把握,努力了才不会后悔……然后,我努力了,我才懂了,有的事真的很难。”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我不后悔,也不怪你。但我不想做你妻子了。做你的妻子,我会变得贪心、矫qíng,我想要的越来越多,可你给不了,我的伤心和失望会越来越多。”
邵墨钦看着秦梵音黯然疲惫的眼神,心像被什么撕扯着,他抓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动唇,“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
她捂住了他的唇,静静看他,“做不到的事,不要轻易承诺。墨钦,你问问自己,你是打从心底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吗?你不想,这样让你有罪恶感。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无法原谅自己,这个心魔困了你二十年。找不到她,你永远无法解脱,找到她,你会为她的一辈子负责。如果她要嫁给你,你拒绝不了,对吗?”
邵墨钦眼神混乱,像是想到这个可能xing,紧紧蹙起眉头,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
果然,即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也在挣扎,他没有坚定的告诉她不会。
意料之中啊,为什么,又狠狠的心痛了一次。
秦梵音闭了闭眼,忍下眼眶里的泪。
她伸手,按上他的眉头,想将那个川字抚平,“墨钦,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你得让我趁早离开,不然,对我真的不公平。”
邵墨钦定定的看着她,眼眶渐渐泛红。
他明明没有流泪,可是那模样,竟让她觉得比被他伤害还要难受。
秦梵音的意念在这一刻几乎被瓦解,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斥责自己,为什么要害怕退缩,难道现在放弃就不痛苦了吗?能多一天是一天,能有多久算多久,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秦梵音张开唇,正要说什么时,邵墨钦缓缓松开手,坐起了身。
他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门边走。
秦梵音愣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在瞬间疯狂涌落。
他手扶上门把手时停了几秒,像是要转头,可终究是没有转头,没有看到身后那个人的伤心yù绝,他拉开门,离去。
“砰”的一声,门被他反手关上。
秦梵音栽到在沙发上,痛哭失声。
空dàng的房子里,只有女人的哭声,她哭的喘息急促喉咙沙哑,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她突然由沙发上起身,踩着痛脚,一瘸一拐的跑到门边,发颤的手拧上门把手,打开门,往外跑。
跑到电梯处,一架电梯的数字正在不断往下。
她迫不及待的按下往下的按键。这一瞬间的痛不yù生,足以令她发疯,令她反复无常只想留住那个男人。
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她浑身脱力,靠着墙滑到在地,抱着双膝,埋头痛哭。
电梯上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哭的无知无觉。邻居出了电梯,见秦梵音坐在电梯旁哭的这么撕心裂肺吓了一跳。
“梵音啊,你怎么了?”
秦梵音抬起泪水朦胧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大哭一场之后,她的qíng绪镇定了许多,即使心口仍在发痛,但不至于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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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邵墨钦独自靠在chuáng头抽烟,房内环绕着大提琴曲。
整整抽完三包烟后,时间已经是后半夜。
毫无睡意,他走到外面的花房,坐在藤椅上。
星光由透明的天窗洒下来,他看着对面那个空dàngdàng的椅子。以往她会坐在上面拉琴,她会在他听完后,往他嘴里塞一块巧克力。
眼前仿佛出现她温柔又可爱的笑脸,“我每次拉完琴喜欢吃一块黑巧克力,但是狗不能吃巧克力,我不能跟它分享。现在我可以跟你分享了,好吃吗?”
邵墨钦缓过神,更加用力的抽烟,苍白的脸上,眼眶泛着红。
从天黑到天亮,一段无比漫长的煎熬。当天空亮起鱼肚白时,邵墨钦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拖着发麻的腿离开花房,进浴室洗漱。
打领带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她沐浴在晨曦中为他打领带的模样。心里无比焦躁,邵墨钦扯下领带扔到地上,离开房间。
正在做家务的佣人,见先生这么早就下楼了,紧张道:“先生,早餐还没准备……”
邵墨钦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他出了别墅,上车,自己开车。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来到公司,公司里来的早的人看到邵墨钦都懵了。
他眼圈发青,带着一夜未眠后的憔悴,脸色yīn沉,像是随时都会bào怒一般。下属们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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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邵墨钦这些年一直在找人,你知道吗?”邵时晖问她母亲。
母子两在安静的茶室内,对坐品茶。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杜若琪说,“可能是在找璎璎的母亲?”
“不是。”邵时晖很肯定的摇头。
三年前邵墨钦把邵璎璎带回来,说是她女儿,大家都很震惊。家里长辈追问他孩子哪里来的,母亲是谁,他只字不提。由于他态度坚决,大家都默默接受了这个女儿的存在。
从前的邵时晖对他大哥并没有过分在意,更不会留意他私下的一举一动。这几年,他被母亲灌输的有上位意识了,才开始盯着邵墨钦,发现他好像在找着什么人。虽然他的反拐慈善组织一直在寻人救人,但他觉得,他有自己明确的目标。
前两天他听到了秦梵音和邵墨钦的对话,突然发现,这是对邵墨钦甚至对邵墨钦和秦梵音之间关系很重要的一条线。
“他好像在找一个小女孩……”邵时晖指尖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找她……”
他抬起头看杜若琪,“妈,你能帮我找出答案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杜若琪点下头。
当天晚上,杜若琪给邵益清搓背时,随口问道:“墨钦好像一直在找一个小女孩?”
邵益清脸色微变,问她,“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生日宴,无意间听他跟人说的……”
“这是他自己的事,咱们别管了。”
“我看他很着急,咱们也要帮着出点力啊。”杜若琪试探的看着邵益清,“你知道对吧?”
“别好奇他的事。”
杜若琪佯装生气的扔下浴球,“从进门的那天,你让我好好疼他,我就一直记在心上。我把他当亲生孩子疼,努力去疼他照顾他。可是你也知道,这孩子跟我一点都不亲。我只是想做个好母亲,关心他,帮助他,促进我们之间的感qíng,这都做错了吗?”
邵益清叹了一口气,拉住她的手,哄道:“你别多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儿子的事,你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
“我不是不告诉你,这是跟你关系也不大,我就怕你女人嘴碎,坏事。”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益清又叹了一口气,连表qíng都变得沉重起来,“顾家千金在小时候被墨钦弄丢过,你知道的吧?”
“嗯。”杜若琪点头,“蒋芸说过,她经常万幸的感叹,孩子被找回来了。”
“找回来的并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
“什么?”杜若琪大惊失色。
“蒋芸很疼爱这个女儿,女儿走丢后,迟迟找不回来,她变得疯疯癫癫,经常拉拽着人家的小孩说是自己女儿。有一次还把别人的小孩qiáng行抱回家,差点闹上法庭。牧之怕她这样下去会彻底成为神经病,走遍全国的孤儿院千挑万选,找出一个跟心愿年龄差不多大长得也挺像的小女孩带回家,说是孩子找回来了。”
“然后蒋芸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其实真正的心愿,根本没找回来?”
邵益清点下头,“有了孩子后,她的jīng神状态渐渐好起来,失而复得的心qíng让她对女儿格外宠爱。心愿渐渐在顾家长大,就跟亲生女儿一样,就算是当年的知qíng人也不会自讨没趣破坏人家家庭和谐。”
“墨钦一直在找真正的心愿?”
“嗯,这是他的心结,他放不开。但是,他也知道蒋芸当年的qíng况,他对他们心中有愧,在没找回真正的心愿之前,同样守口如瓶。他找人进行的很隐蔽,蒋芸毫不知qíng。他这些年反拐打拐做慈善,蒋芸只以为是当年的事使他痛恨人贩子。”
杜若琪脸色变幻不定,“我们时晖就要跟心愿订婚了……她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怎么办?”
“蒋芸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顾家父子也把她当亲人了。就算没血缘关系,养了二十年,怎么会没感qíng?这10%的股份不是最好的证明?别说真正的顾心愿找不回来,就算找回来了,现在的心愿也不会失去什么,最多就是顾家有了两个女儿。人心都是ròu做的,这二十年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是她,说不定她比亲生的更受宠。”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
“顾家父子早就对那个孩子死心了。墨钦一直在找人,不过是自己那个坎儿过不去。我们知道他心里难受,随着他去。你也别管他找人的事了,这就是他的心病,谁也帮不了。”
“哦……”杜若琪怔怔点头。
“这事儿你心里清楚就行了,不要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心愿知道。这小丫头从小被宠着惯着,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也别告诉时晖,就让他安安心心的娶顾家大小姐。”
“我明白了。”杜若琪点头。
这一夜,她忐忑未眠。
次日,她找到邵时晖,把事qíng说了一遍。
“我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不是真正的顾家千金。”杜若琪一脸懊悔。早知道当初就换个目标了。只怪她进门晚,在这件事发生过后两年才进的邵家。
“这样啊……”邵时晖淡淡沉吟,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qíng,倒没表现出杜若琪那样的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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