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非肯定的说:“不会有人来看!要做就做到最好!如果缺钱,可以想办法找钱,而不是因为缺钱就不做了。”
从理念上来说,秦青同意柯非的。但从难易程度上来说,她站孙明明。
孙明明同样肯定的说:“就这么定了!”
于是说好她们先帮柯非搞他们系上的展台,等校运会开始后,他们系上那个就jiāo棒给别人,她们去搞自己小组的展台。
柯非一边嘀咕着“纯属làng费时间”“毫无价值”“不考虑回报率”“时间也是成本”等等,一边不qíng不愿的帮她们把展台给拉起来了。
秦青搞这个展台的依托就是《徐家屯民俗初考》,幸好内容很多,不愁没有东西可展出。施教授得知他们要搞这个,非常高兴,大力支持。他借出了代教授当年的亲笔记录,还有当年拍摄的一些徐家屯的老照片,秦青又去现在徐家屯的原址拍了一些照片,将两份照片进行对比,给人时代变迁的感觉。
就像柯非所说的那样,这个展台吸引的人很有限,几乎约等于零。根本用不到秦青和孙明明二人一起解说,很多时间她们只是站在那里当布景板。
倒是施教授每天都来,还发动他的学生来,后面两天,施教授看没有人来看,竟然带着他的学生进行现场授课,秦青也被叫过去,她还看到了许师兄。这样倒是显得这个展台有些人气了。
许汉文和秦青站在后面,他悄悄问秦青:“最近你有没有跟白真真联系?”
秦青摇头:“上个月9号见过一次后就没再联系了。怎么了?”
许汉文说:“她打电话问我怎么养小鬼。”
秦青:“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秦青叹气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她还真是估计错了白真真对小青的感qíng。也对,做为主人来说,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宠物qiáng大而无畏,她提的办法对白真真来说等于是要夺走小青的生命了。
她跟许汉文说了一遍,他说:“你别想太多。其实我也遇上过很多这种事,你很难控制别人的想法的,有时你要明白,如果对方需要你的帮助,做你能做的就足够了;如果别人不需要,你也要学会尽快把他的事放到一边。”
他看秦青还是很失落,难掩羡慕的说:“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书上常常记载有yīn阳眼,其实yīn阳眼没有那么多。能看到才能做到,看不到就什么也做不了。”他看着前面给大家讲课的施教授,“我已经打算改行了。”
秦青吓了一跳:“你不打算继续研究了吗?”
许汉文摇头,“再研究下去我也只是纸上谈兵,看都看不到,能研究出什么来呢?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的研究是对是错。”他能说服别人,却说服不了自己。没有遇到秦青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能研究出成果来的,易经是科学,他只是需要去证明这一点。但遇到秦青之后,他才发现,如果说他同时需要热qíng与天分才能出成果,那他就是只有热qíng而没有天分的人。
秦青紧张的问:“是因为我吗?”
许汉文惊讶的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说有你的责任,那也只是你打醒了我。”
秦青低下头,她还是觉得是她刺激了许师兄。
“我很喜欢师兄的研究……”她说。
“我知道,谢谢你。”许汉文笑着说,“我在这上头天分有限,就不làng费jīng力了。你加油吧,希望以后你能继承我的衣钵。”
秦青还没说话,施教授听到了,过来拍了许师兄一下,“你的衣钵?说说,你有什么衣钵打算传授给秦青?”
周围的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都笑起来。
易晃听说杉誉大学有一个民俗展,里面有一些资料是以前的老东西,从来没有披露出来的,而那个村落现在也已经消失了,这个展台上的东西算是绝版,他回国后就特意先来这里看一看。
展台很简陋,没有多少人。有一个女生负责讲解,看到他有兴趣,她马上过来替他解说。易晃问:“我听说有教授在?教授今天没有来吗?”
孙明明说:“教授刚带着大家去吃饭了。”她和秦青换班吃饭。
正说着,秦青向这里跑来。孙明明看到后冲秦青招手,激动的偷偷指一指易晃,这是一个客人!来看展的客人!
易晃感觉到一股惊人的yīn气正在靠近!他惊慌的抬起头,现在太阳还很好,正午时分,应该是诸邪不侵的。
他扭头看过去,惊讶的发现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
可是她的气明明是yīn气啊!
☆、第 143 章 铜铃的声音
秦青来了以后先跟孙明明换班,顺便告诉她为了迎接校运会来的外面的客人,经管楼旁边那个食堂推出水果披萨五块钱一块!很大!
孙明明口水滴答的拿上钱包奔去了,提醒易晃好像是听说施教授在这里讲解才来的。
等孙明明走后,秦青上前对易晃解释施教授其实并不是这个展台的讲解教授,展台是学生组织自发办的,里面有很多东西是找施教授借的。
“平时讲解的是我和刚才那个女生。”她说。
“嗯。”易晃早把施教授忘到天边了,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前的女生,笑着说:“我是易晃,这是我的名片。”说罢递出一张名片。
秦青接过,发现上面写的名头是什么什么通山文化研究会,也是个民间组织的样子。
“我叫秦青,中文系,大三。”她说。
易晃为了能多跟秦青说一会儿话,开始挨个就展台上的展览物一一详细发问,然后吃惊的发现每一样,秦青都能说得上来。
“代先生……”他们站在了代教授的亲笔记录前,每一页记录都小心翼翼的存放在塑料布之下,泛huáng的页面与已经黯淡的墨迹之下,是一个认真学术的教授最后的心血结晶。
施教授还找出了一张代先生与当年学生的合影,他亲自写了代先生的生平。
易晃在这个展台前驻足良久,认真读过所有代玉书的笔记后,不舍的说:“如果能亲耳听一听代先生讲课,才是不虚此行。”
秦青在旁边与有荣焉,然后推荐了施教授主力出版的那本《徐家屯民俗初考》。虽然封面很简陋,但里面的内容非常详实。来参观的人都可以免费拿一本走,秦青推荐给易晃,“这个就是代教授写的。”
易晃果然很喜欢,翻了翻说:“好像不是全部?”
因为代玉书当年对徐家屯的研究没有完成就去世了,施教授一直也没有接棒继续研究下去,他始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所以出版时也只是摘录了记录的部分,后面代先生对这些记录的看法、想法等等都不在上面。
易晃觉得很遗憾,秦青看他好像是真心喜欢,答应替他问一问施教授,看后面的能不能给他一份复印件。
“谢谢你,留下电话吧?”易晃拿出手机。
秦青报了自己的号,还顺便加了微信。
下午见到施教授后,她特意跟施教授提了这个人。施教授拿走名片说,“我打个电话问一问,这个文化研究会是哪里的组织?”
经过施教授的调查,这个通山文化研究会确有其会,而且历史不算短了,从1919年起到现在,前身是几个大家族在几经离乱之后联合到一起,为了保存家族传统文化而设,所以熬过了民国与建国前后四十年的动dàng。
改革开放后,通山文化研究会也跟政府积极合作,每年都会吸纳一定的毕业生、退伍军人、伤残人士到他们的研究会工作,在当地的风评很好。
总的来说,是个正当组织。施教授就让秦青把她那里的那份复印件印一下给易晃寄过去。
秦青就打电话给易晃,问他的地址,她这边好寄快递。
易晃说:“不用这么麻烦,我明天刚好有时间,到时拐到杉誉大学找你拿吧。”
易晃回家后就给易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我今天见到一个女生,她很奇怪……”易晃说。
按说秦青早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可她不但还活着,而且看起来并没有因为yīn气过重受到什么影响。
“有没有合过八字?”易爸爸问。
“合过了,从八字上看,她不应该会是这样的身体。”易晃说。
他拿到秦青手机号后就想办法拿到了她的身份证信息,从上面的出生年月日推出八字来,虽然少了一个时辰,但基本上也能看出大概。
“而且,就算她真是八字全yīn,那落地就死,不可能活到这么大。”易晃说。
易爸爸哦了一声,笑道:“怎么?看到稀罕了,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易晃也笑道:“是啊,今日才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东西是如数家珍,但每回出来一次都能看到在家里看不到的景象。比如这次遇上的秦青,就是一个无论怎么都解释不通的人。
易爸爸笑道:“古书其实就是古人的见闻,他们看到什么就写下来,留传后世。但你要说古代那几个人就把这世界上所有的稀罕事都看完了,都写下来了,那也不可能。这个小姑娘身上大概有几分奇遇,你当个朋友相jiāo,认识一番也可以,但不能自持身份,以qiáng凌弱。”
易晃道:“爸,就是我想,你也要看我能不能gān啊?秦小姐身上的yīn气之盛,我从来没见过。如果我真想害她,只怕到时倒霉的是我。”
易爸爸好奇道:“有多盛?”
易晃说:“这么说吧,如果真有一个千年古魂在我面前,yīn气从未泄散,大概就跟秦小姐差不多了。”
易爸爸说:“叫你说的,我都想去看看了。”
易晃接到秦青的电话,第二天准时到了杉誉大学,他在学校门口打电话给秦青,结果发现她竟然早就到了,而且同行的还有一个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易晃就是一愣,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方域是来找秦青吃饭的,虽然两人还是挤在车上吃快餐。看易晃来了,秦青下了车,拿着印好的笔记去给易晃,说:“施教授说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给他,发邮件也可以。”她在笔记上附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有施教授的电话、邮箱和办公室位置。
易晃接过说,“谢谢你啊。”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说:“这是我们那里的纪念品,给你拿着玩吧。”
秦青接过来,打开,是一个小铜铃,但没有铃舌,哑铃,晃不出声音。不过很jīng致,花生豆大小,托在手上沉甸甸的,铃鼻上趴着一只看不出是什么的shòu。
“谢谢。”她说。
易晃跟着又掏出几张邀请卡,“我们会最近也要开一个展览,如果你和施教授有兴趣,不如也来看一看。”
秦青拿着铜铃和邀请卡回去,方域看到邀请卡上的地址说,“博物馆二号展厅,看来这个文化协会会展出不少好东西。”二号厅要展出是有审查的,东西不多,不够分量,就不让用这个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