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白诚不久前告诉楚凌的。白诚那家伙别的不行,但还不缺查这点事的本事。
楚凌就不明白了,既然董琛喜欢夏子尧,现在怎么还来他面前晃悠?大概是男人那点可笑的自尊心,非要自己说出“分手”两个字才甘心吧?
楚凌说:“董琛,别让我瞧不起你。”
董琛气得要命。
楚凌永远都这么理直气壮。
楚凌自己身边可以有那么多人来来去去,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楚凌就要和他分手!董琛说:“你什么时候瞧得起我了!在你心里我不过是你选中的按摩棒对吧?寂寞时用一用,用腻了就想丢!”
楚凌心里腾起一阵火气。
能和董琛当这么久chuáng伴,他确实挺喜欢董琛的chuáng上功夫。可他难道就只把董琛当按摩棒来使?不管是为了给董老爷子jiāo待也好,为了犒赏这小láng崽子也好,他对董琛都挺好的。不说把他宠上天,至少也没少帮他拿到想要的东西吧?到了董琛嘴里怎么就成了“用腻就想丢”?
楚凌深吸一口气,望着董琛说:“先想结束的不是我。”
先把他挤出集团核心的,先想解决他们这段关系的,从来都是董琛。
楚凌对董氏没什么兴趣,也没怪董琛想分手。换了他是董琛,他也不想继续下去,毕竟已经是集团的董事长,年轻,有钱,有地位,谁会想留着这种chuáng伴关系?
可是现在分都分开了,董琛又以受害者的姿势出现,一副自己多委屈多受伤的模样——
楚凌真的觉得自己瞎眼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家伙。
楚凌越看董琛越觉得烦。
他说:“行了,你可以滚了,我们根本没什么好谈的。”
董琛一把抓住楚凌的手,把楚凌抵在墙上。他的目光落在楚凌微微绷起的脸上,即使是生气,楚凌还是那么让人心动。明明楚凌要比他大几岁,可岁月在楚凌身上却完全没有留下半点痕迹,还是那么令人着迷,还是让人那么难以放手。
董琛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提出想和楚凌上chuáng。
如果那时候没有那样做,也许他没机会继承董家,但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他能感觉出楚凌在生气。
楚凌是很少生气的,那些不在意的人到楚凌面前蹦跶,楚凌只会想办法把他们摁死;而让楚凌在意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惹楚凌生气——在董琛的记忆中,楚凌也只生过那么几次气,都是因为身边的人遇到意外——比如他以前被别人欺负,比如他打了俞安远。
现在他的话让楚凌生气了。
这是不是证明,他在楚凌心里不全是“pào友”和“chuáng伴”那么简单?他在楚凌心里是不是有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地位?董琛很佩服自己自我安慰的本领。
董琛把楚凌抵在墙上,俯身亲吻楚凌的唇。他吻得有点凶猛,整个人都倾压在楚凌身上,不让楚凌有推开自己的机会。即使小腿被踹得疼痛无比,董琛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
他就是不放手!
凭什么楚凌说走就走!
楚凌是喜欢他的不是吗?
楚凌明明在意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和他提夏子尧——要是楚凌不在意,怎么可能会突然提起!
董琛改为抱紧楚凌。
他们的身体那么契合,他们这几年早就密不可分,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开。董琛说:“我错了,楚凌你别生气。我不想分开,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只要你别再和那些家伙牵牵扯扯,我也绝对不会再想夏子尧——”
董琛觉得这样很公平。
楚凌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他只回了一个字:“滚。”
董琛说:“楚凌你不要太过分!”
楚凌说:“你爱想着谁都和我没关系。”他冷眼看着董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jiāo我的朋友,跟你有关系吗?也就是你自己每天惦记着别人,才会觉得我和朋友的往来是‘牵牵扯扯’吧。”
董琛生气极了:“你又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他受不了楚凌冷冰冰的眼神和冷冰冰的语气,眼眶霎时泛红,“我就是犯贱,才会这样追着你跑!”
楚凌说:“所以滚吧,没人让你犯贱。”
第十九章
姚老爷子的生日,楚凌还是去了。他没和董琛一起去,而是自己中午提前到,准备在两老那边蹭了顿饭。晚上来的都是外客,说不上什么话,还是中午吃顿便饭更亲近。
姚老爷子jīng神矍铄。
瞧见楚凌单独前来,他一双鹰目满是锐利,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楚凌,想从楚凌脸上瞧出点端倪。
楚凌不慌不忙地由着他看。
姚老爷子叹了口气,对楚凌说:“走,去后山打鸟儿。”
楚凌笑了笑,和姚老爷子一起挑了杆猎枪。
如今管制得严,有持枪证的人不多,姚老爷子却硬是把它给弄到手,在老宅这边圈了整座后山,叫人好生伺弄,招来不少鸟shòu栖息其中。
姚老爷子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娱乐,每天醒来去后山晃dàng一圈,“砰砰砰”地打几个麻雀回来炸着吃。这老痞子爱玩枪爱抽烟爱喝酒,身体还倍儿棒,上下山健步如飞,比许多年轻人更有活力。
楚凌握着枪和姚老爷子走在林间。
姚老爷子说:“小楚啊,你说我这山头的鸟儿怎么打都打不完吗?”
楚凌想了想,回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比起别的地方,这山林保护得极好,非常适合鸟shòu居住。即使每天被打那么三五只,还是有不少鸟shòu愿意在这里栖息。
姚老爷子说:“对,就是这样。有些事明知道有多危险,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愿意去冒险。小楚啊,我一直看不透你。”
楚凌瞧见林稍站着只麻雀,目光微凝,用左手抬起猎枪,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麻雀应声落地。
随着他们上山的猎犬马上蹿上前,一口叼住掉落的麻雀,冲回来在楚凌脚边摇尾巴。
楚凌眉眼一弯,给了猎犬一个嘉许般的笑。
见姚老爷子始终盯着自己,楚凌才缓缓开口:“我要的很简单,过得舒坦就成了。”他也有点惆怅,“只是人要过得舒坦,似乎总不太容易。老爷子,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您不用担心我。”
姚老爷子说:“如果需要帮忙你就开口。”
在接纳董琛这个外孙前,姚老爷子先接受的是楚凌。
董琛这个外孙,姚老爷子本来不想要的。后来楚凌常把董琛带来,处得多了,感qíng算是有了,他不介意帮这个外孙一把,让自己的外孙把董氏收入囊中。
本想着这事儿解决了,楚凌该和董琛一块回来坦白了,结果这半年来董琛却忙着把楚凌踹出董氏。
姚老爷子只能说,董家人果然是董家人,全都一样的,全都是白眼láng儿。
姚老爷子不满地想着,眼睛忍不住瞟向楚凌。他说道:“你这样的,也不知谁能收了去。我活到这岁数,就没见过你这种妖孽。”以前这家伙来姚家,居然敢明晃晃地把董琛叫到房里去“私会”,真以为他眼睛瞎了,什么都瞧不出来?
没收住楚凌,是他外孙的损失。
楚凌见姚老爷子脸上满是惋惜,什么都明白了,他和董琛的事姚老爷子门儿清呢。反正他也没想着隐瞒到底,因此大大方方地接话:“其实我的追求真的很简单,要求也不怎么高,可不是您说的什么妖孽。”
姚老爷子说:“今晚我请了不少人,回头你拿几张帖子给你那姓白的朋友。我听几个老朋友说现在影视这一块空白挺大,正需要人来接档。还是那句话,机会给你,能不能把握看你自己。”
感受到姚老爷子的用心,楚凌心里有些感动。他没和姚老爷子客气,愉快地道谢:“谢了。”
姚老爷子说:“要谢我,中午给我把麻雀炸了。你宋奶奶总让人少下油,少放料,没滋没味的,吃得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楚凌莞尔。
人老了脾气总跟孩子似的。
两人打下一串麻雀,拎着回了老宅。姚老爷子住的院子就陪着小厨房,姚老爷子坐在庭院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嗫酒。虽说他身体好,可架不住妻子担心,烟酒上总少不了限制,他不得不分了小杯慢慢嗫,怕一下子给喝完了,等下下酒用的炸麻雀上来反而没酒喝。
姚老爷子正咂巴着嘴回味嘴巴里甘醇的酒味,却听有个警卫员来报告:“老爷子,董哥过来了。”警卫员还年轻,比董琛小两岁,所以喊董琛一声“董哥”。
姚老爷子说:“那就让他进来,你们拦着了?”
警卫员犹豫着说:“他还带着两个人,我们不知道老爷子您想不想见。”姚老爷子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他不想见的人就算来到了门口,他也会让人赶出去。
姚老爷子眉头一跳:“什么人?”
没等警卫员回答,董琛已经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犹豫着不敢跟上的两个生面孔。如果是楚凌的话,肯定一眼能认出来,他们一个是夏子尧,一个是徐晖!
董琛说:“外公,我来见你难道还不能见了?他们居然拦着我!”
姚老爷子扫了夏子尧和徐晖一眼,接着虎起脸骂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带!”虽然不认识,但姚老爷子一眼就能看出夏子尧和徐晖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小的,摆出那惨白惨白的脸色给谁看呢?
董琛脸上的笑容微顿。
姚老爷子已经很久没这样和他说话了。
在外人面前被下了面子,董琛不是很舒坦:“外公,今晚你不是要开生日宴吗?子尧他会弹钢——”
“琴”字还没出口,董琛就浑身一僵。
他看到了楚凌。
楚凌系着围裙,端着炸麻雀,一双眼睛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似笑非笑。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没什么”啊。
第二十章
董琛没想过楚凌会在。
以前他和楚凌一般都是晚上再到,参加完晚上的生日宴,再在姚家住一晚或者住几天。
董琛也没见过楚凌这模样,系着围裙,捧着菜盘,和平时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不同。夏子尧和徐晖也有点发愣,尤其是徐晖,定定地看着楚凌,看起来几乎已经失神。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楚凌却泰然自若。他将炸麻雀放下,也不解开围裙,而是从从容容地在姚老爷子旁边坐下,说:“夏先生的琴弹得还不错,您老若是觉得宴会太单调,可以请他弹几首曲子助助兴。”他和夏子尧倒也没什么仇,选择不管他的人是徐晖,恨不得他去死的人也是徐晖,和夏子尧其实没太大关系。谁叫他不如夏子尧惹人怜呢?
夏子尧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找靠山,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在钢琴方面夏子尧确实挺有天赋的,只要他乖乖去弹琴,别来他和白诚面前蹦跶,楚凌不介意为他说上几句话。要是夏子尧能把董琛给收了,别让这家伙继续烦着他,也是桩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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