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当年大哥的背叛进行报复,请你一定保护好小荣。”
看完短信后,邵长庚几乎是立即就从医院开车去学校接邵荣放学,从人群里一个一个的搜寻,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发短讯,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打电话,一直是令人厌恶的机械化的声音——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只到十一中的学生全部走光,校园里空空dàngdàng的没有了一个人影,邵长庚这才沉着脸开车回家。
邵荣不在家,也不在爷爷家。不在学校,更不在医院。他去哪了?会不会出事了?会不会被那位叫“太子”的神秘人物绑架?
邵长庚不由得联想到苏子航的死。
脑海里掠过苏子航临终之前被残bàonüè待过的照片。他的身体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伤口还被故意泼上盐水,流出脓液,胸口还被雪上加霜的she了五枪,他是在生不如死的qiáng烈痛苦中,辛苦得熬到死去的。
苏子航卧底三年掌握的罪证,将蓝夜除了器官走私分子之外的所有人一网打尽,只有太子逃脱了。假如那位太子归来,他看见长得跟苏子航几乎一模一样的邵荣,看见那个毁掉他全部基业的背叛者的儿子……
他会怎么做?
绑起来狠狠用鞭子鞭打,或者还不够,甚至会用比当年教训苏子航更残忍的方法?
邵长庚不敢再去想象那个可怕的可能性。
邵荣每次不回家都会给他电话报平安,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就消失,到十二点半了还不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五点半到十二点半的七个小时,对邵长庚来说就如同七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经受着心理上痛苦又绝望的折磨。
不能报警,失踪不超过24小时警方根本不会理。而且一旦报警,一定会牵扯出当年太多的事端。回家去找父亲,却被邵辰告知“爷爷和大伯去外地参加学术会议”这样的消息,电话也打不通。
只能一个人绝望地等待消息。
这么多年,处理什么事情都镇定从容,唯独在牵扯到邵荣的时候才会失去冷静,甚至产生从未有过的“他可能出事了”的恐惧感。
在邵荣的电话终于响起的那一刻,邵长庚甚至做好了对方会残忍的宣布噩耗的准备。
接起电话时,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却出乎意料的听到邵荣的声音,“爸爸,对不起,我手机关机了。”
“……”这样简单到可笑的理由。
沉着脸赶去他所说的地址接他的时候,看见他跟同学若无其事地在雪地里说笑,看见那位同学一脸笑容的帮他整理被风chuī乱的围巾。
——那是一副非常刺眼的画面。
跟自己快要发疯一样的担心和恐惧相比,邵荣和同学相谈甚欢若无其事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讽刺。
忍耐着心中的怒火,在同学面前给他留足了面子送那位同学回家,到家之后想弄清楚他不回家的理由,却听见他愤怒的质问——
“我做什么事你都要管,我已经长大了,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我也有!我是你儿子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是不是太霸道了?!”
一字一句,像是锋利的刀子划在心尖上。
——邵荣,你永远不知道,这七个小时,我是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的。
——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不想再从他口中听见这样伤人的话,果断而用力地封住了他的嘴唇,只想用最原始的吻来宣泄这种浓烈的情绪。
“你疯了!”
这是邵荣最终的结论。
看着他脸色扭曲地逃进卧室把门反锁上,邵长庚的心底突然涌起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疯了?
如果在七个小时的坐立不安之后还能保持冷静,那绝不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没有立即把他按到chuáng上实施惩罚,只是qiáng吻来表达情绪,这已经算是很冷静的决定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邵长庚颇为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维持了很久的平静,终于在自己的失控之下,彻底打破了。
邵荣躺在chuáng上紧紧裹着被子,把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轻轻发抖。
被邵长庚qiáng吻……这是他最可怕的噩梦中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人霸道的味道,舌头到现在依旧被吮到发麻似乎失去了知觉,被qiáng吻的不适感,跟心里的难过根本无法相比。
——他明明是自己心底最尊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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