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那位风评还不错的左大爷竟然半途丢下自己生病的弟弟,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左邵卿不在意地笑了,替左邵晏解释说:“是我主动要求留下的,当时也不知自己要修养几日,不好耽搁了大哥的前程。”
曲长青无声地叹了口气,看向左邵卿的目光里多了几份怜惜,也不问他是怎么上漕帮的船了,毕竟人总有遇到麻烦的时候,没必要再在他伤口上撒盐。
左邵卿和他说了会话,然后不经意地问起:“那位蒋兄真是气度不凡,也只有尹学士才教得出这样的学生来,也不知他祖籍是哪里人?”
曲长青知无不言,将自己了解的情况一一道来,甚至说起了很多他们在书院里的事情。
“恒洲兄八岁便被先生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听闻他还有个兄长,考过武举人,蒋家二子一文一武在当地名声都不小,不过……前些年他兄长战死沙场,从此就很少听人提起过他了。”
“原来还有这回事?”左邵卿面露忧伤,为那位逝去的蒋兄默哀了一会儿,“那蒋兄可就是家中独子了,应该早就成亲了吧?”既然是独子,蒋家应该想着让他早日开枝散叶才对。
“这倒是没有,只是恒洲兄有个订了亲未过门的未婚妻,准备此次chūn闱后就完婚了。”
左邵卿心中大乐,难怪上辈子没听说陆铮和蒋恒洲走到一起,原来还有这一茬啊,也对,正常人家哪有二十几岁的男子还不成亲的?
“那小弟就先预祝蒋兄双喜临门了。”
“哈哈……这话你可得留着亲自和蒋兄说,不过贤弟也不错,此次chūn闱定能有个好成绩,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左邵卿心道:你从哪里看出我妄自菲薄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和蒋恒洲争一争状元之位,看看是自己重生的优势大,还是那位名门高徒的优势大。
听够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左邵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辞了,等他走到甲板上,就见对面船上,陆铮正一言不发地眺望着宽广的河面。
左邵卿走过去,在他背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陆爷和蒋兄谈完了?”
陆铮回头,饱含冰霜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随即被怒气取代,“你和那位老乡关系不错?”
左邵卿无辜地看着他,不明所以,诚实地点头:“是不错,曲兄人好,一直很照顾我。”
“哦?所以你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也能处这么久?”
呃……左邵卿瞪大了眼,他以为只有自己会吃醋,打心眼里排斥着蒋恒洲,没想到陆铮竟然也会有这种感觉。
他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吸引了几十道目光过来,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羞红了脸,留下一句:“晚生心里,唯有陆爷一人!”便脚底生风地跑了。
陆铮史无前例地呆住了,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左邵卿从自己面前逃了,不过,他盯着船舱方向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远处的众人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却能看到两人相处的画面,有人摇头苦笑:这样子可真像小两口闹别扭啊!实在不怪他们想歪。
蒋恒洲立在船头,隔着一艘船的距离眺望着站在甲板上的男人,之前的谈话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甚至连那个男人的身份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是兄长的故jiāo。
说是故jiāo,其实还是陆铮隐瞒身份随意说的,蒋恒川当年是他的近身侍卫,在战场上表现不俗,后来主动请缨入敌营烧粮,以断对方的粮草。
结果任务是完成了,那一队人却没能成功的撤退回来。
陆铮不过是听两人的名字相似,随口一问罢了,若是蒋恒洲有需要帮忙的,他大概也会稍加帮衬一二,仅此而已。
接下来的旅途很顺利,曲长青那两船人时不时会搞个诗会高谈阔论一番,左邵卿每次都在邀请之列,却不是每次都会参加。
反正他年纪小,身量小,看着文文弱弱的,随口扯个身体不适不宜chuī风的理由都没人怀疑他。
不过他仅有的几次赴会中都表现不俗,诗词歌赋、经国策论完全没有弱于下风,一时间也成了这些学子们结jiāo的对象。
有一回,左邵卿写了一首诗,那一手道劲有力的行草赢得了满堂喝彩,就连曲长青也偷偷跟他说:“没想到为兄入尹门几年,贤弟竟然成长至此,而为兄却止步不前,看来这成才与否完全在于个人啊!”
“曲兄过奖了,谁不知道你的策论写的出色?这可是小弟最薄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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