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嚷嚷什么?”薛氏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劈头盖脸地骂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左邵卿欣赏了一会儿薛氏难看的脸色,委屈地回答:“母亲勿怪,儿子也是刚听说大哥出事了,若是知道大哥会有此一劫,儿子一定时时刻刻照看着他。”
薛氏咬了咬嘴唇,神色变了变,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语气温和地说:“既然邵卿有这份心,不如这几天就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你大哥吧?”
左邵卿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他瞥了左韫文一眼,恭敬地回道:“是,儿子遵命!”想让他陪着左邵晏一起缺考,好啊,只要左韫文同意!
“胡闹!”果然,左韫言语拍案而起,指着薛氏的鼻子骂道:“妇人之见,如今邵晏沉睡不醒,只有靠邵卿去拼一拼,若是我左家两个举子都缺考,外人会怎么看?”
薛氏冷哼一声,讥讽道:“若是邵卿撇下他兄长独自入场,外人才更不知道会说什么叫。”
她朝左邵卿和蔼地笑笑,“再说了,邵卿年纪尚轻,此时科考未免太莽撞了,不如沉下心来再读三年,三年后也才十七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纪。”
狗屁!左邵卿心里暗骂一声,成上越发和顺:“母亲说的是,先生也说儿子再读三年更稳些。”
只是那是针对前世的左邵卿的,如今的左邵卿比前世多了六年多的经历,根本不存在着年纪太小的问题。
“够了!”左韫文瞪了薛氏一眼,先对邵卿和颜悦色地说:“为父知道你孝顺,但科举是大事,你乃一届解元,即使中不了头名,考个三甲进士还是有希望的,十四岁的进士,这在大央都是少见的。
你也不必担忧你大哥,安安心心地备考,若能高中才是对你大哥最好的安慰,我左家是否能在京都立足,全看你这次的成绩了。”
左邵卿犹犹豫豫地看着薛氏,等着她表态。
左韫文也看出他“怕”薛氏,虎着脸朝薛氏呵斥道:“无知妇人,你当我们全家能进京是为了什么?真以为只靠着姻亲关系就能在京都站稳脚跟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左淑慧嫁得再好也只能给左家带来人脉和荣耀,要想别人从心里认同左家,左家子弟就必须有所建树。
薛氏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不甘心罢了,凭什么她儿子考不了,要把左家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庶子身上?
这左邵卿都不上还好,万一真考上了,那外人怎么看她怎么看左邵晏?这个家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左邵卿只是考了个解元就已经鼻孔朝天了,这要是考中进士,以后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吗?
左邵卿朝薛氏行了一礼,真心实意地劝说:“母亲,刚才听丫鬟说大哥也是可以醒来的,为何不叫醒他试试?大哥盼了这么多年,眼看会试在即,要是大哥醒来发现自己错过了考试心理一定很失落。”
没能让左邵晏看着他入考场,他心里也会失落的。
左氏夫妇听完愣了下,是啊,他们都知道左邵晏有多渴望入仕,可以想象他醒来后发现自己错过了会试该有多难过,甚至一蹶不振都是有可能的。
想起这事,薛氏对月姨娘就越发恨了起来,“老爷,月姨娘敢对邵晏下些毒手,如此不顾大局、心思狠毒,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的!”
左韫文脸色有些窘迫,小声辩解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她做下的,这不是还没问清楚么?”
“左韫文!”薛氏声嘶力蝎地吼了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用我儿子的命和前程陷害她么?药是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这种东西除了她那种三教九流的出身谁还会有?”
左邵卿嘴角一扯,心道:三教九流出身的人可不一定要在这屋子里,说实在的,这事何氏gān的真漂亮!
左韫文无法反驳,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家里还有谁会害左邵晏,如今家里的姨娘小妾除了月姨娘都是薛氏的人,说到动机,只有月姨娘有那么一点点。
他叹了口气,妥协地说:“她到底还怀着孩子呢,怎么也要等她生产完再发落。”
薛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呤哼,“知道你念着她肚子里那块肉,你放心,她生这前只要不离开屋子一步就成,我现在也没心情发落她!”
至于生完之后,哼,那也要她有那个命活到那时候!薛氏眼里闪过一丝yīn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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