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六和一个小厮将左邵卿一箱子的东西抬了出来,这东西连同箱子都是镇国公府送来的,一看就不是凡品,薛氏还是第一次见,眼睛瞪的快喷出火来。
左韫文好歹在京都长大,对会试了解的比左邵卿多,替他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遗漏的,连护膝护腕之类的东西都有,可见有多齐全了。
“等考完后,邵卿可要亲自上镇国公府道谢一番,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啊。”左韫文面色红润地感慨道。
左邵卿手里摩挲着一枚麒麟镇纸,嘴角慢慢化开了一个会心的玩笑。
上了马车,左邵卿带着两个小厮和左府的管家赶往贡院,左家其实离贡院不太远,只是街上人和马车实在太多,马车只能慢慢挪动,因此到贡院门口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左邵卿从马车上下来,抬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正排着几队长龙,由京都的禁卫军搜身检查,一旁还有监察的考官。
一路走来,通往贡院的好几条街都被封了,只允许考生及家属通过,否则闻风来看热闹的百姓一定更多。
一个身材健硕的将官跑到左邵卿跟前,拱拱手问:“可是左三爷?”
“学生正是!”左邵卿狐疑地看着这个面黑憨厚的青年,从他的服饰能辨认出是个品级不低的将官。
那青年小声说:“请随属下来,爷吩咐了带您入考场。”
左邵卿一听是陆铮安排的,又看到他腰上挂着的腰牌,于是挥退了管家和另一个小厮,让罗小六提着东西跟他走。
那青年把左邵卿的箱子抗在肩膀上,领着他朝另一边的通道走去,左邵卿这才发现,比起其他几条长龙,这边排队的考生明显少了很多,而且穿戴也都非同一般,可见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左邵卿想起刚才路过一个考生时,他还羡慕地嘀咕了一句:“有门路就是好。”也明白这条通道恐怕不是一般学子能走的。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人群中,不少人盯着左邵卿那张陌生的面孔问。
那青年将左邵卿引到队伍中,摸了摸脑袋地说:“这些文官就是麻烦,说是要一视同仁,除了给开个特殊通道外,该检查的一样不少。”
左邵卿朝他笑笑,为文官辩解道:“朝廷开科举取士本来就该一视同仁,否则对寒门学子岂不是不公平?”
在左邵卿看来,有个这样的特殊通道本身就已经是区别对待的意思了,如果这些名门贵族的子弟进场连搜身都不用,其他考生就该怀疑科举的真实性了。
毕竟每届科举,夹带小抄的学子都不会少。
青年将官有些呆呆地看着左邵卿的笑脸,嘴里小声嘀咕着:“难怪啊难怪!”
左邵卿刚想问他难怪什么,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吵闹声,他探头看去,就见两个禁卫军拎着一个华服少年走过来。
“放手!你们想gān什么,知道小爷是谁吗?”那华服少年大声嚷嚷着,可惜引来的目光却不多。
实在是这一早上这样的声音太多了,那监察的文官走过来沉声说:“曾少爷,按本朝律例,考生夹带进场可是要剥夺举人身份的,就算是曾太傅来了,同样是这个说法。”
左邵卿听到“曾太傅”三个字认真看了那少年一眼,当朝太傅曾炳生是当年力挺先帝的一个文官,先帝上位后一直很看重这个文官,曾家也慢慢地达到了当年左家那个高度。
只是听说曾家后继无人,曾太傅的儿子孙子没一个有用之才。
没想到,堂堂太傅的子孙竟然连夹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少听到这话的学子纷纷嗤之以鼻,有些甚至摇头感慨:家教不严啊!
那少年自知理亏,恨恨地走了,之后盘查的更严了,不仅食盒里每样东西都细心检查一遍,连考生们带的木炭也被掰开了。
因为之前那个曾少爷就是将纸条塞在木炭中间,要不是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纸边,还真难发现。
轮到左邵卿时,那青年将官上前给盘查的禁卫军和监察官都说了句话,左邵卿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那几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监察官虽然依然冷着脸,但是在看过左邵卿的资料后声音柔和了些:“你就是本届最年轻的解元?很好,好好考!”
左邵卿立即回了一个学生礼,“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两名禁卫军开始拆箱检查,还有两个准备上前搜身,按照惯例,被搜身的考生每一层衣服都会被掀开查看,如果是棉衣,边边角角都要被查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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