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上最贵重的一份贺礼正是一个和田玉摆件,虽然珍贵却算不上稀有,显然不算是jīng心准备的。
“看出什么来了?”陆铮坐在他身边,从身后搂着他问。
左邵卿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想告诫他还在外人在,可是一抬眼就发现管家正低头盯着地板,两个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退出去了。
他gān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回答:“都是值钱玩意儿,晚生眼里有限看不出什么,不过要我说,这些还不如陆爷特意搜罗来的珍本古籍。”
陆铮低笑一声,将礼单从他手指间抽走丢给管家,“就按这个办,另外再给江侍郎挑两个清秀的书童,我想他会喜欢的。”
想起江澈之前想用两个小倌换左邵卿的事情,陆铮的眼里就闪过一丝冷光,敢惦记他的人,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份能耐。
左邵卿心下一紧,装作好奇地问:“江侍郎也好男风?”难道说上辈子江澈后院里的那些男宠还有陆铮的一份子?
这感觉可真够奇妙的,上一世,自己就如同那些被送进江府后院的男宠一般,这一世,自己却是站在送人的角度上的。
上一世,他和江府后院里的那些人都不熟悉,那时的他虽然懦弱却有着文人的傲骨,根本不和江府的人说话,只将自己锁在仇恨的盒子里。
那样的日子既漫长又绝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六年的。
可惜左邵晏长的太过阳刚,否则一定让他也尝试一下被人当做禁脔的滋味。
陆铮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脖颈出散发出来的清香,沉声说:“斯文败类而已。”
伸手将他的脑袋推下去,左邵卿低垂着眼皮问:“若是以后有人给你送清秀的书童,你也收么?”
陆铮眼皮一跳,以为左邵卿是听说了刚才有送美少年上门的事情,立即摇头反驳:“本公不需要书童!”见左邵卿脸色还是一样的凝重,他又加了一句:“有你足矣!”
左邵卿还不知道,就在他和陆铮前脚进门的时候,后脚就有人以各种名义送上了几名俊美秀丽的少年。
那些人自以为窥探到了陆公爷隐秘的爱好,争先恐后地上门巴结。
可惜那些“礼物”连镇国公府门前的台阶都没踏上一步就被府卫丢出老远去,那些送礼上门的人家也一个个被陆公爷记在了心里,准备来日双倍“报答”,就同江侍郎一样。
左邵卿听完他的话勾起唇角,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不一定是真的,可是由陆铮来说,他就丝毫不会怀疑。
不仅仅是因为他相信陆铮的人品,还有前世的种种,足以证明陆铮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
见左邵卿脸色稍霁,陆铮转头吩咐管家:“送过去的人要仔细挑选,告诉他们,三年之内表现良好的,本公保他们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管家听到这话就知道这送过去的人不是随便什么样的都可以了,立即领了命下去准备不提。
左邵卿等门关上才问陆铮:“你是想在江府安插两个钉子?”
“你当本公会如此光明正大的送探子进去?”
左邵卿细想了会儿就明白了,陆铮这番动作明着是送人,送眼线,可是真正的眼线必定埋藏的很深。
这两人只是为了扰乱江府视线用的,说不得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江家……江大学士是个纯正的文人,算是清流之首。”陆铮语气一顿,挑了挑眉说:“江澈虽然走的是文人的路子,可是却是个十足十的jian诈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排除异己,成为战袁锋的心腹。”
“这种人,要么一棍子打死,要么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被他人盯上,就是一只甩不掉的苍蝇,不伤人却烦人的很。”
左邵卿摸了摸下巴,似乎他印象中的坚持就是个重名利、好风雅的花孔雀,爱招蜂引蝶,自以为是,为达目的能不择手段。
对前世的他来说,江澈是个位高权重的大官,毕竟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举人,可是如今心态不同,所看到的层面也完全不同了。
陆铮看着他在灯光下凝眉思考的模样,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嘴唇抿的有些紧,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神,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yīn郁气息。
他喜欢这样的左邵卿又不愿意看到他这幅模样,这样的他,神秘而遥远,整个人如同一层透明的薄纸片儿,有些不真实感。
他伸手将人拉到书桌前坐下,硬抢地塞了一支毛笔给他,指了指书桌上堆的老高的公文,“这些都是你的了,有不懂的可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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