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陆铮说明了情况,这一走至少十天半个月的,没人来送饭,也不知道这位陆小公爷会不会被饿死!
陆铮对他的担忧视而不见,吃了左邵卿带来的jī汤和糍粑,又自顾下chuáng走了两圈,然后坐到屋子内唯一的桌子边上。
桌上放着几本时下流行的话本,这还是左邵卿怕他无事可做,给他带来解闷的,陆铮翻了一次就没再动过。
“这次带来的gān粮只够吃五天,之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左邵卿绕着屋子打转,看到炭盆唠叨道:“木炭也不够了,还好你不怕冷。”
看到水壶又开始嘀咕:“水壶有些小了,我还是去提一桶水备着好了。”
“要不……我还是把小六子留下好了……”左邵卿暗自下了决定。
陆铮从荷包里掏出那块乌黑的木牌,蘸上墨在一张宣纸上印下一道印记,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张纸拍在左邵卿的额头上,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左邵卿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一愣的,他揭下那张纸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这……”
“不想要?”
“不……不……”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不就是他千辛万苦想得到的东西么?
他还以为需要放长线才能钓上大鱼,没想到陆铮这么大方,先是送了一枚值钱珠子给他,现在又给了这么一张印信,什么本都捞回来了。
左邵卿急忙将犹如千斤重的纸张折好放进怀里,想想觉得不够安全,又把纸张塞进荷包放进最里层的衣襟里。
他脸有些红,但神色还算泰然地对陆铮做了个揖,“多谢陆爷的厚礼!”这可真是厚礼啊,有了这玩意儿,他答应二叔的事情就有着落了,那漕运的三成利也将成为他的了。
不持家不知柴米贵,这些天他只是养一个男人就花去了他大半的积蓄,这后续没有银钱进账可不行。
左邵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顺些,可是嘴角的弧度怎么捋都捋不平,连称呼变了也没发觉,“陆爷就不怕晚生用您的印信做坏事?”
陆铮躺回chuáng上,随手端起一盘梅花糕悠然地吃起来,嘲讽道:“你能做出什么坏事?”
对陆小公爷来说,左邵卿就算杀人放火也是小事,何况量这个书生也没胆子杀人放火,如果只是用他的东西换点银子,实在算不上什么坏事。
左邵卿也想明白了这点,心安理得把好处收了,也决定大方一回,“晚生回去给陆爷买个小厮来如何?”
他身边就一个罗小六,如果没跟着他去昌平肯定会被人怀疑,还不如去买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厮来,既能全天候的伺候这位爷又不用担心自己行踪泄露,两全其美。
“不必。”陆铮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除了最初那两天,他完全能自己照顾自己。
若不是看左邵卿这个书生有点意思,他也不会留他这么久。
左邵卿有些犹豫,“那这些天……”
“自有人照料!”
左邵卿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是啊,陆铮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失踪这么久都没人找过来,想必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人家已经搭上线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但这个认知让左邵卿松了口气,至少,他不用再背负着陆小公爷的生命安全了。
左邵卿轻飘飘地回到家,提笔写了一封信,连同陆铮的印信一起塞进信封,让罗小六jiāo给左二老爷,并且嘱咐他一定要亲手jiāo给二老爷。
罗小六回来的时候也同样是轻飘飘的,因为刚才二老爷赏了他五吊钱,那可是他一整年的俸银啊,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爷,这是二老爷让小的带给您的。”罗小六恭敬地弯下他的腰,将一个荷包递给左邵卿。
如今的他,对左邵卿已经不仅仅是畏惧了,更有深深的佩服,在总结出“不能得罪三爷”后,他又得出了一个结论:跟着三爷有肉吃!
左邵卿把荷包打开,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剩余的五十两银票,不止这些,还有一块上好的美玉和一张地契,显然是二叔额外赠送的。
看着地契上写着的地理位置,左邵卿擦了擦眼睛,足足看了三遍确认无误后才放声大笑,“哈哈……二叔可真大方啊!”他要是知道这家商铺将来有多赚钱,恐怕得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