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感染的露出笑容的耿二生伸出粗糙的大手蹭了一下耿天的额头,如耿天小时候那样,粗糙的手掌有着入心的温暖,“娃,爹在那。”
仅仅一句话,耿天笑眯了眼,用力点点头,“哎,俺知道。”
明白自家儿子的聪慧,耿二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伴着耿天在耿大生的招呼下走进了屋子,挂着笑容,平静的耿天最后一个走进耿朝福的东屋。
再次落在身上的注视,耿天没有了紧张也没有不受控的冰冷,默默的感受着那份不知名的温暖,耿天脸上的笑意加深,“胡爷爷。”
率先招呼胡瞎子的耿天让胡瞎子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哈的笑了,“不愧是耿老虎的孙子,好、好孩子。”
哈哈大笑的胡瞎子冲口而出的夸奖让耿朝福又好笑又好气,扫了一眼笑眯眯的耿天,耿朝福轻轻咳嗽一声,“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老实的。”
仅有一句的附和虽然极其的轻描淡写,但相jiāo了一辈子的胡瞎子怎会感觉不到那份清淡之下的骄傲,失笑的摇摇头,胡瞎子没有多说。
在胡瞎子看来,人啊,一辈子的命都是定好的,天娃虽然幼年失孤,可却是个福气极大的孩子,而这份福气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来越厚,尤其是明年,命定之人出现,耿天会一飞冲天。
暗自摇摇头的胡瞎子随即放开这茬,而是看向耿朝福,“行了,老东西,东西都备齐了?”
胡瞎子认真的询问让耿朝福脸上浮现出肃然,“齐全了,瞎子,这次靠你了。”
郑重的拜托让胡瞎子微微顿了一下,紧了紧双手,“老东西,单靠我不行,你家要出一个人。”
胡瞎子的话让耿朝福皱起了眉头,“出一个人是没问题,问题是当时老六没说让俺们爷几个谁去。”
耿朝福的回答让胡瞎子皱起了眉头,微微转头扫了屋内的四人一下,沉默了半响,最后看向耿天,“老东西,娃去吧。只有娃去才能把所有的老辈请回来。”
胡瞎子的话让耿朝福呼吸一滞,顺着胡瞎子的目光看向耿天,一脸疑惑的耿天和耿二生不解又担忧的目光让耿朝福叹了一口气,冲着耿天摆摆手,“天娃。”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耿天知道肯定跟自己有关,抿了下双唇,耿天走到耿朝福身边,“爷。”
轻声招呼一声后,耿天站在了耿朝福和胡瞎子面前,看着虽然不解却没有失去平和的耿天,耿朝福笑了一下,“天娃,除四旧那些年,为了保命,咱家的保家仙全部送回山里,这些年,也没接回来,不是不想,而是当初你舅爷说了,不倒时候不能接,祖祖辈辈扛旗的人家,凡事都讲究个缘法,爷啊,原本以为这辈子看不到了,可没想到,到底还是等到了。”
耿朝福虽然没有多解释什么,但目光中的那份想念和复杂耿天不会错认,要说心里不发憷是假的,可耿天更多的却是害怕成了一个扛旗的。
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这些事,耿天知道的不少,可打心理讲,耿天不愿意年纪轻轻成了一个农村流传已久的大仙。
想倒这里,沉默半响的耿天抬起低垂的眼帘的看向胡瞎子,“胡爷爷,俺去行,可俺不想扛旗。”
耿天的话让胡瞎子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哈的笑了,“娃,你以为谁都能扛旗啊,你想扛,赵老六也不能gān,你只要跟着爷爷进山把老辈都接回来就行。”
胡瞎子的回答和耿朝福笑呵呵的附和让耿天松口气,嘿嘿笑了两声点点头,“那俺去。”慡快的回答让几个人发出阵阵笑声。
随后的几天,忙碌的准备后,终于等到腊月二十三,天还没亮,早早起chuáng的耿天里外一身新的走出房间,看到忙碌的耿二生,又看看拿着罗盘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胡瞎子,耿天悄悄的走到灶房,刷牙洗脸,快速的收拾个人卫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天空微微发白,总算停下掐算的胡瞎子放下了手中的罗盘,“可以了,二生,你跟大生把金克子和huáng纸准备好,老东西,全猪摆在院子里,俺们启程,你们就烧香。”
仔细jiāo代清楚后,胡瞎子待着耿天在三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耿家大院,一手扶着胡瞎子,一手扛着一根用huáng纸扎成的大旗,身上披着红布背个大包的耿天和胡瞎子沿着后山的小路走进了属于耿家的老山。
积雪遮掩的小路,前行的路越来越难走,可无论是胡瞎子还是耿天都紧绷着五官没有一人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耿天感觉入眼的一切都是白雪皑皑时,胡瞎子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手中的罗盘放下,面朝东方,事宜耿天跪下,按照胡瞎子的指示,跪在雪地上的耿天打开背包,把三酒三供摆在了地上,随即点燃手中的十二根香烛,三拜之后,“耿家不孝子孙耿天接老祖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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