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上屉酸菜切丝,五花肉切片,葱姜蒜gān辣椒,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一切,耿二生走进灶房,“天儿,这能行啊?”
看着耿天准备好的一切,耿二生有点迟疑,抬起头冲着耿二生一笑,“没事,爹,你让我大伯去小乐子家切块豆腐,在那点小葱小菜,俺去拿冻白菜。”
把最后一点酸菜切好的耿天擦了把手走出灶房,直奔后院,下地窖捡了五颗冻白菜,想了一下,又把最后两颗冻萝卜放进袋子里。
提着胶丝袋子爬出地窖回到灶房,呼呼呼冒着热气的大锅散发出淡淡的碱味,把袋子jiāo给耿二生想起还没借桌椅,拍了下额头的耿天快步走出灶房,四处瞅了一圈,“全哥,你去借三张桌子还有凳子。”
看到蹲在院子里跟人扯皮的全波,站在灶房门口的耿天扯着嗓门高喊,起身哎了一声,全波笑着跟蹲在院子里聊天的背包客打声招呼颠颠往赵国军家跑去。
☆、 第58章
喧闹中,四张大圆桌摆在堂屋,原本按照耿天的安排,是东西两个屋子各摆两张桌,可曲旭昂却说挤在一起热闹,除了耿朝福、全清林、耿二生、耿大生、张栋、顾老三进屋,剩下的人,全部留在了堂屋。
小小的炕桌抬到炕上,盘膝坐在炕上的耿朝福顺着敞开的门帘子看向堂屋,拥挤的堂屋坐满了人,咧着嘴露出满脸的笑,耿朝福从心底冒着喜气。
“老哥哥,咱这日子是真有盼头啊。”
坐在耿朝福身边的全清林顺着耿朝福的目光看去,黝黑的好像一块小黑炭似的全波堆满笑容的脸让全清林眼底闪过浓浓的喜爱,当唯一的独苗逝世后,全清林以为自己熬不过,可小小的大外孙满身伤痕出现时,全清林知道,自己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替可怜的女儿守护这个独苗。
等了半年,当孔伟光那个禽shòu为新生的幼子举办盛大的满月宴时,全清林上门了,要回了外孙也断绝了一切关系,走出孔家时,全清林老泪纵横,为可怜的女儿也为被轻易放弃的大孙。
时至今日,全清新也不会忘记,还是孩子的外孙拉着他的手,告诉他,改名字替母亲陪着他这个huáng土埋半截的老人。
十年了,曾经那个瘦小的孩子长大了,不但做到了曾经的承诺,也亲手拿回了属于女儿的一切,想到孔伟光那张青紫的面孔,全清林笑了。
成簸箕装的发面大馒头、好像小盆似的大海碗装满了酸菜白肉汤、翠绿的小嫩菜、微微有些发huáng的冻白菜冻萝卜、一盆油光油光的jī蛋酱放在了桌上。
拽过衣领,抹了把脸颊上的汗,耿二生笑的有些腼腆,“吃、都别客气,农村没啥好吃的,就是管够。”
“大叔,没事,这就挺好。”
“耿叔,管够就行,这都挺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过来。”
“是啊,挺好,正好尝尝农家饭。”
七嘴八舌的回应让耿二生笑眯了眼,伸出油汪汪的大手招呼着远方来的客人赶紧吃饭,“爹,你赶紧吃饭,俺来。”
端着最后一簸箕馒头走出灶房的耿天轻轻推了一下耿二生,“天儿,你先照应这,爹扒拉一口过来换你,多看着点,别让人挑理,大老远来的。”
唯恐这群招待不周的耿二生低低的jiāo代着,笑着点点头,“爹,没事,你慢慢吃,七哥他们都在这哪。你过来,大家伙还不自在,不管咋说也是长辈。”
知道老爹啥样的耿天带笑的低语让耿二生憨笑的挠挠头,“那行,爹不过来了,你招待好了,灶房大锅里还有汤,馒头俺又上了一屉,要是不够你就去捡。”
jiāo代了又jiāo代,耿二生才房间回到里屋,习惯的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大手,坐在炕边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
一整天的时间里,脚不停闲的耿二生是真饿了,一手端碗一手拿着馒头快速的吃着迟到的晚饭,完全没看到那个习惯性的动作已经清晰的落在外人眼中。
坐在最外面的桌子正好斜对着里屋的汪霞刚刚拿起簸箕里的馒头,转头之际却被耿二生随手的举动恶心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发huáng的大馒头,想到耿二生身上有些发黑的围裙,忍不住gān呕了一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汪霞看到了后面空dàngdàng的羊圈,想到无意中听到的这家人在山上养猪,猪圈、猪屎再到手中的馒头。
啪的一下,手中的馒头被汪霞扔回了簸箕,瞬间难看的脸把正招呼着大家吃饭的耿天吓了一跳,“大姐,咋了?饿了还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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