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内,坐在炕上的邱大pào转头看向窗外,相携而去的背影转眼间消失密实的篱笆栅下,空无一人的房间内,静静的坐了半响的邱大pào忍不住笑了,低低的笑声有复杂也有着被信任的喜悦。
离开钢铁营盘走进商场的邱大pào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心底的那丝良知也在不断的退缩,耿天,邱大pào其实最初的时候没瞧得起,不仅仅是耿天就连这个贫瘠的在地图找不到的双鸭屯邱大pào都没瞧得上,要不是顾伟,邱大pào相信自己的目光不会落在耿天身上。
不仅仅是因为俩人不是一路人,还因为耿天的gān净,可就是这个gān净的近乎剔透的人却在他最难的时候拽了他一把,其中固然有顾伟的关系,可邱大pào知道,更多的是戒备心很重的耿天骨子里那份善和朴实。
放下手臂,长出一口气,邱大pào起身把桌子上没有收拾的碗筷收拾gān净,甩甩酸胀的手臂,邱大pào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脏外套,搭在肩上晃晃悠悠离开了房间。
而就在耿天等人赶往山上时,坐着银灰色的座驾离开双鸭屯的杨锦挂着淡笑靠在椅背上,沉静的外表挡不住那丝丝好心情。
跟了杨锦七年的助手于鹏看着杨锦轻松的神情,终于还是把心底的疑惑出口,“杨总,邱总的报价并不低,您…”
迟疑的于鹏让杨锦轻轻的笑了,微微摇头没有吭声,五万,高价?不、仔细回忆起双鸭屯的地理环境和自然环境,杨锦确认,收购上来的藏红花品质绝对是超高的,而且,最让人期待的是,那片藏红花结出的花蕊是红金色,杨锦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外界传言,伊朗国宝级别的藏红花是暗红,其实真正进献皇室的国宝是红金色,就是红色的花蕊中,有一条细细的金线,这样的藏红花才堪称极品。
而且如果杨锦没有猜错的话,那大片的藏红花是经过雪水灌溉的,那说明什么?说明藏红花已经贴近了野生生长的环境。
没有经过雪水、寒冬的藏红花只能算是人工养殖,只有熬过寒冬并且经过雪水灌溉的藏红花才算是真正的国宝。
五万,呵呵一笑的杨锦明白这个大便宜算是占足了,要是明年还是这样的品质,经过一年运作的邱大pào可不会这个价格出货,短暂的接触,杨锦看的很明白,想要越过邱大pào直接跟耿天接触的可能性不大。
手里的这百斤足够杨锦运作开,至于其后怎么做,商人重利,杨锦相信,只要价格合适,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可掌握的先机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当然这一切,目前而言,无论是耿天还是邱大pào并不知道,直到藏红花真正成熟后,三两装的成品被邱大pào带到g省时才彻底明白自己以为的顶级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时候,看着手中三两装的礼盒想到五万卖出的百斤极品,邱大pào心疼的抓心挠肝,可邱大pào也知道,这事不能怪杨锦,只能说他有眼无珠,底蕴不足,后话暂且不提,此时此刻的耿天是抓紧一切时间让稻苗下地。
成捆的稻苗被站在地头的耿大生甩到地垄沟,排成一排的耿天、耿顺、顾伟、秦城、陈福海、全波站在冰冷的雪水中,弯腰、插秧、后退、插秧、后退,重复的动作,很快分开层次,短短半个小时,走的最快的耿顺、耿大生、陈福海足足拉下全波一垄地。
拇指、食指、中指掐住秧苗插入被侵染的泥土里,一步步的后退中,哪怕是喘着雨靴,双脚也已经麻木,更何况一直侵泡在冰冷刺骨中的手指,刺痒、涨疼到最后的麻木,一遍遍的重复着,从头至尾,从尾至头,不断的来回行走。
耿大生间或跑到低头把一捆捆打好的秧苗甩到稻田内,五个小时,除了半个多小时就需要休息一次的全波、秦城,耿天等人一直没有离开满是淤泥的稻田。
晚上七点,黑透的天空模糊的视线让耿天等人终于停止手中的劳作,满是淤泥的双手在冰冷的水中冻的涨红肿胀。
“天儿、回吧!”
喘着粗气在手电筒的光照下走出地垄的耿大生小心避开笔直扎在地里的秧苗。没有力气的耿天恩了一声,直起腰板的耿天白了下脸。
缓缓吐气,忍下骤然升起的涨疼,深吸一口气,勉qiáng活动了下木涨涨的后腰,踩着泥泞走出了地垄沟。
“天儿,先回吧,现在天长了,明个早点来。”
伸手把耿天从地垄沟里拽出来,秃噜一把脸的耿大生说道,无力的点点头,“回吧。”
“天儿,不能上机器吗?不是有啥插秧机吗?”
累的手臂都抬不起双腿还直哆嗦的全波蔫搭搭的询问,同样累脱力的耿天摇摇头没有吭声,互相搀扶着慢慢往山下挪动的一行人在山脚下遇见从另外一面山上下来的赵国军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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