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跟着家里做豆腐的赵晓乐基本上没有多少时间出去玩,大梅子却因为要带下面的弟妹,时间不少,奔着大梅懂事会照顾人再加上俩家有点拐弯亲戚,想了半宿的耿朝福把耿天jiāo给了大梅,而大梅也没有辜负耿朝福的嘱托,把耿天护的严严实实。
假小子似的大梅带着几个小不点,东头窜西头,掏鸟窝、摘榆树钱、野地里烤地瓜稻田里捡麦穗,chūn去chūn回,一年又一年,从上学前到上学后,五六年的时间,一直跟着大梅身后的耿天直到懂了男女有别才慢慢疏远了已经成为大姑娘的大梅子。
可虽然疏远了,但在耿天心里,刘大梅是不一样的,从很小的时候,独苗苗的耿天一直羡慕别人家有着兄弟姐妹,可以说刘大梅的出现满足了耿天渴望得道一个兄弟姐妹的心。
前些年,耿天在外打工,知道大梅姐结婚的时候还特意请假回家给刘大梅送了嫁,耿天还记得那时候,他跟钱老大说过,“姐夫,好好待俺姐,俺姐是个好人。”
当时的钱老大是怎么回答的?眼前有些模糊的耿天突然发现怎么也想不起钱老大的回答,这一刻,记忆模糊的耿天好像眼前又出现了穿着红裙子的刘大梅映红的脸,满脸的羞涩也满脸的幸福。
一张苍老的满是风霜,一张却是红润而充满幸福,形成鲜明对比的两张面孔不断在眼前闪现,低垂眼帘,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的耿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出了村委会。
低着头穿过一排排或红砖或红瓦的平房,来到刘大梅家院外时,一个、两个、三个,蹲在院子里的小不点吸引了耿天的目光。
一个比一个小,也一个比一个瘦,gān净的衣服这掩不住那份瘦小,静静的站在院外看着,耿天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同样的大小,同样的蹲在院子。
“天儿哥?”
身后迟疑的喊声惊醒了耿天,转头看到站在身后刘小四刘大燕,扯动嘴角的耿天又把目光落在院子里,“小四。”
顺着耿天的目光看去,刘大燕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天儿哥,那是俺姐家的大凤、二凤和三凤。”
走到耿天身边的刘大燕推开远门率招呼耿天进屋,跟着刘小四慢慢走进院子,站在院子里的刘小四冲着三个孩子招招手,“大凤、二凤、三凤。”
蹲在左边的最大的孩子抬起了头,圆溜溜的大眼睛挂在一张gān巴巴的小脸上,或许是看到了陌生人,身边同样抬头的二凤、三凤嗖的一下起身躲在了大凤身后,紧紧抓住身前的衣襟,抿着小脸蛋的大凤偷偷的看着耿天。
神情怯怯,有好奇也有恐惧,翘起唇角,露出一抹温和,耿天笑了,“天儿哥,你咋来了。”
走到大凤身边,摸了摸大凤的头,拉出躲在后面的二凤、三凤,刘小四看向耿天,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下,耿天摇摇头,“来看看。”
有些诧异的刘小四定定了看了下耿天,耿天有多忙,或是说双鸭屯的爷们们有多忙刘小四不可谓不清楚,尤其是知道一天一百的工钱时,刘小四其实是动心的,可是家里的老娘说啥也不同意小四去山上gān活,一是小四是个大姑娘,一群光膀子的老爷们中夹着个大姑娘怕人戳脊梁骨二是怕跟着上山gān活的小四累坏了找不到婆家。
严厉的制止,心动不已的刘小四只能无奈的忍着,继续收拾家里的几亩地和手里的手工活。“四儿,谁来了?”
短暂的沉默被突然响起的询问打断,眨了眨眼的耿天挤出笑容,“秀芹婶,是俺,天娃。”
喊了一声的耿天走向低矮的房门,穿过黑漆漆的灶房,来到里屋,一眼看到坐在炕上窗户下的秀芹婶,清瘦的脸颊灰白色的头发,微微凹下去的眼窝略微有些发黑,明显眯起的眼睛让耿天心底沉了下,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四。
“俺娘眼睛不好了。”
说了一嘴的刘小四快步走到炕边,上炕,扶住摸索着放下簸箕的秀芹,“天娃来了。”
带笑的沙哑让耿天心底好像坠了一块石头似的沉的喘不上气,几个大步窜到炕梢,拉住秀芹婶伸出的大手,gān枯满是老茧的大手只有一层松松的外皮。
呼吸有些发滞的耿天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任由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的秀芹慢慢的靠近,半响,好像总算认出的秀芹笑了,“天娃啥时候来的,咋不进屋嘞。”
勉qiáng挤出笑容的耿天被那抹温和的笑压的胸口发滞,剪短的应了几句,耿天离开了刘大梅家,走之前,耿天看了一眼刘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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