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张嘴,像王美凤、大荔或是沈晓丽似的,直接张嘴,要那点碎布头子,耿天还真不会说啥,毕竟从另一个层面看,那是没拿耿天当外人,何况,就是不要,耿天也会让王美凤大荔给大家伙分一分。
可耿天不愿意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那种反正你不要我替你处理的姿态是耿天极其厌恶的,耿天虽然不是什么走一步看三步的主,确毕竟在外面待了十年,耿天知道这样下去,今天是布头,明天可能就是一块布,后天甚至能拽走一只羊。
这个风气必须刹住,可谁来?可以说这个角色绝对的黑脸,满双鸭屯耿天硬是没找到合适的。看到愁的直挠后脑勺的耿天,全波犹豫了一下,悄悄的找了秦城,亮了一晚上的灯光下没有人知道哥俩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下午,酒醒的秦城胡子拉碴拉着全波的找到了耿天,要接手耿天手里的手工纺织作坊。
不过秦城也说了,这个黑脸他能gān,可耿天也好耿顺也罢绝对不能拆台,同时秦城也捎带上了全波,让笑的跟个弥勒佛的全波唱白脸,秦城也提醒耿天,既然真的想走正规的路,那么有些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虽然不知道秦城所说的一定要提前说清楚是啥事,可耿天还是出面把村里的大户和老人请到了老房子。
坐在人群中,充当观众的耿天听着秦城甚至可以说扒下衣服的掏心窝话,心里骤然升起一抹羞愧,其实耿天明白,不管秦城在双鸭屯待了多久,秦城毕竟是外人,由秦城的出面名不正又言不顺,时间长了,秦城在双鸭屯是没有办法继续待下去的。
想到这里,红头涨脸的耿天站起身走到了秦城身边,恳切的把三个月来,手工作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耿顺、赵国军等人咋想的耿天不知道,可耿天知道,老人们想到了,想到了这样下去的弊病。
长久的沉默后,叹了口气的耿顺和张百利对视了一眼,彼此点点头后起身,随着耿顺、张百利的起身,赵国军、乔刚全部起身走到了耿天身边。
而唯独赵晓乐子没动,看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赵晓乐子,耿天心沉了沉,因为第一个拿作坊东西的就是赵晓乐子的媳妇。
绷着脸的耿天沉默的看着低头用头顶说话的赵晓乐,半响后,轻声吐出一段话,“城子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双鸭屯想发展,就必须有个章程,你跟全哥好好商量一下,国军哥跟你一起,他了解村里的情况。”
说完耿天转身大步离开,闷头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越想越憋屈的耿天是真觉得窝火了。合着养来养去整出一只白眼láng。
可这无形中也给耿天提了个醒,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条件越好,物质条件越来越好的双鸭屯人在悄然改变,并不是他最初以为的一成不变。
回到家,一晚上没睡的耿天翻来覆去的在炕上咕噜,边骨碌还边叹气,把顾伟闹的是哭笑不得。
失望又灰心的耿天怎么也想不明白,钱就那么重要,重要的连最珍贵的底线都能丢掉吗?想不通的耿天没jīng打采的窝在家里,一待就是三天。
直到赵晓乐来了老耿家找到了耿天,看着坐在面前的赵晓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耿天低着头闷不吭声。
陪着赵晓乐一起的赵国军又好气又好笑的用力拍了下耿天的脑袋,“瞅你那小心眼样,你知道咋回事啊,你以为人家大方子乐意拿啊,你把钱往村委会一拍,设了个专款专项就啥也不管了,你知不知道人家大方子拿那些破布gān啥?人家自己做布鞋给山里孩子邮去,说是自己做的布鞋结实,孩子能多穿几年。”
大吃一惊的看向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歉意的赵晓乐,又想到自己那点龌龊的心里,轰的一下,耿天满脸涨红。
就连坐在一旁的顾伟都没有想到以为的事情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个转折,看着因为羞愧而红头涨脸一句话都说不出的耿天。
暗暗叹了一口气的顾伟拉起耿天,郑重的替耿天像赵晓乐道歉,呵呵笑着的赵晓乐蹭了蹭头皮摆摆手,“歉啥呀,要不是天娃,俺们哪有现在的好生活。”
赵晓乐的话让耿天越发的羞愧,按住顾伟的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赵晓乐,“乐子,是俺对不起你,对不起嫂子,今个兄弟给你道个歉,是打还是骂只要你心顺溜了咋的都行。”
耿天是真的觉得难受了,耿天不懂,他是咋的了?能相信县里的那些官官咋就不相信一直没变过的双鸭屯人哪。
恨不得给自己一拳的耿天想到这里脸都白了。而听到耿天的话,哈哈一笑的赵晓乐子起身锤了耿天一拳,“行了天娃,哥没往心里去,哥明白你都是为了咱双鸭屯,啥事说来就得了,多大点事还能往心里去,说真的,哥当时不出头,不是怕别的,大方子当时gān着活也没想那么多,你说要是真的当那老些人面掀了,俺家大方子成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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